許年從他們調查的事中,才知道昨晚上於錦灣所在診所發生了什麼。
得到吳如花大兒媳婦所住的地方後,許年帶著人就找上門去。
破舊的院門被敲響,裡面傳來女人清脆的聲音。
開啟門。
當許年看到開門的女人時,一時間愣在原地。
女人穿著灰色的粗布麻衣,圍著補了又補的圍裙,蠟黃的臉上滿是歲月留下的蒼老痕跡。
馮倩被嚇一跳,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她猶猶豫豫地道:“阿年……”
臉上燙傷的痕跡,還有耳墜上的一顆黑色小痣,無一不在提醒馮倩,眼前的人就是她記憶裡面的弟弟。
許年點頭,張張嘴,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姐……”喉嚨裡面擠出一個乾澀的字。
馮倩笑著將幾人照顧進屋,還給自己到了滿滿一杯的糖水。
“快喝吧,阿年,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不傻了嗎?”
馮倩搖晃著搖籃床裡的孩子,手裡拿著破舊衣服在縫縫補補。
許年不知道該怎麼說。
身後的向雲幾人也沒想到會是這樣,誰敢開這個口,不是往人家心上插刀子嗎。
許年裝作若無其事詢問馮倩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馮倩縫補衣服的動作微頓,眉宇間掠過一抹愁色,很快又歸於平靜。
“將就著過。”
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
“吃穿不愁,倒是比之前好太多,只是你姐夫家裡面嫌棄我一連生四個都是閨女,他心裡面不痛快,在紡織廠工作,頭都抬不起來。”
馮倩對自己生活還算滿意,男人對她還好,就生孩子這事不滿意。
兩人因為這事,也吵了不知道多少次。
馮倩心裡也覺得虧欠丈夫。
“生四個孩子,你姐夫工資也不夠養,姐也沒有什麼本事,只能在家裡面帶孩子,保持家務。”
“姐,可以把幾個孩子送人,也能緩解家裡面負擔。”許年面無表情開口。
馮倩臉色驟然一變,道:“這怎麼可以,無論男女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麼忍心把她們送人。”
“阿年,你怎麼能說出這番話。”馮倩譴責,張張嘴看著許年,還是沒有說出難聽的話。
許年看她的表情不似作假,才道:“姐,我有件事給你說。”
“你說吧,姐先給你說好,姐家裡面也不富裕,養著幾張嘴,沒有錢借給你,不過我倒是可以勻些糧食借給你。”
馮倩也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的情況,總歸人上了門來,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餓死不幫忙。
許年看了馮倩一眼,最終還是說不出那個字,“姐,能跟我去一趟診所嗎?”
馮倩不明所以,“到底是什麼事,一會兒你姐夫下班和兩個孩子下學要回來吃飯,我可能沒時間跟著你去,還得照顧這孩子。”
許年嘆了一口氣,道:“姐,你還是親自去看一眼吧。”
許年面色凝重,馮倩心裡面升起不好的預感,想著還有幾個小時他們才回來,就揹著孩子跟著許年去診所。
去的時候。
診所的外面和走廊被堵得水洩不通,馮倩跟著許年擠進去的時候,就隱約聽到自己婆婆的聲音。
圍堵得水洩不通的走廊,吳如花哭著跪在地上,控訴診所黑心,將診所所有人都罵了個遍。
不明真相的病人和家屬都跟著一起指責診所,讓他們滾出西嶺鎮。
警察才把它們帶走,教育幾句,今天就來鬧,說什麼要診所償命。
馮倩聽得一頭霧水。
她小叔子什麼時候結婚還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