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晚勉強笑了笑,轉身朝著自己的小車走去。
其實她想說,就算自己以後不在了,曾經有過相愛的日子,就不算個不幸的人,相反,她比這世上大多數不曾珍惜愛情的人,都活得幸福。
藍嘉樹非常掛念大長腿的安全,估摸時間待著她到家了,又試圖打電話確認安全。
花晚無情結束通話,過了片刻,給他發過來一條只寫著1的簡訊。
想到年少時那份生澀的關懷,藍嘉樹在布偶貓的病床前不由走神,摸著它的頭問:“你媽媽從來沒有忘記我,是不是?”
——
隨著寵物醫院的確診,咪咪罹患腫瘤已成事實無誤。
這件意外將花晚和藍嘉樹緊緊地綁在了一起,彷彿也是沒辦法的狀況。
手術那天,大長腿猶豫再三,還是再度出現了。
因為她一想到看起了不起的藍嘉樹要自己在這裡等著生死未卜的貓,就覺得他和咪咪都顯得可憐巴巴。
而藍嘉樹也不負她所望,全程都異常緊張,坐在椅子上就連句輕鬆的話都說不出來。
從公司趕來的花晚一直疲憊地坐在旁邊,忽然失笑:“以後養寵物要想清楚啊,它是個什麼都有可能發生的生命,不是個只會讓人類快樂的玩具。”
“我當時,就覺得你會喜歡。”藍嘉樹低著頭說道。
“現在是你更喜歡吧?”花晚反問。
藍嘉樹無奈而笑,眼神恍惚地望著空氣:“我第一次意識到生命會消失這件事,是我爸告訴我媽媽胃癌晚期的那天,當時我又害怕、又將信將疑,直到她經過漫長無果的治療過程,在病床上終於合上眼睛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死亡……是那麼近的東西。”
花晚常聽他說起不願輕易示人的心情,本應最親密的關係,卻因百轉千回的心,而隔了看不見的距離。
“其實我很軟弱吧?害怕的東西,就不去想。”藍嘉樹失笑:“包括去美國,害怕再次聽到你們的否定,所以遲遲地不肯回來,其實如果可以,我根本就不會離開。”
花晚的手失控地微微顫抖,臉卻帶著竭盡全力的平靜:“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過不去,除非你願意給我未來。”藍嘉樹這樣回答。
花晚沒再說話,低著頭有一搭沒一搭地揪著裙角。
直到醫生終於從手術室出來通知手術完成,她才跟著藍嘉樹圍到咪咪旁邊。
小貓還在麻藥中沒有醒來,身體被厚厚的紗布裹著,毛色顯得非常暗淡。
花晚看得心疼,追問道:“現在情況如何?”
“切除很順利,接下來還要住院觀察,一般來說動物恢復的速度是人類的幾倍,但它只有五個月大,所以……”醫生摘下口罩說:“我們只能全力以赴。”
花晚點點頭,信誓旦旦:“一定會好的。”
醫生早把這兩個看起來就很搭的年輕人當做情侶,囑咐道:“之後接回家去也要照顧好,按時來複查,你們年輕人要學會負起責任,不然以後怎麼為人父母呢?”
“是。”藍嘉樹笑了笑,伸手摸過眯眯的腦袋,稍微安心。
“我回家了,你守著吧。”花晚自己的藥盒空掉忘記填補,覺得頭暈的越來越難受,只得提出離開的要求。
“我送你。”藍嘉樹這回學聰明瞭:“我開你車,然後打車回來。”
花晚皺眉:“不用。”
藍嘉樹說:“可是你好像很累的樣子,我不能讓你自己走。”
花晚側頭看向寵物醫院的玻璃,看到自己不怎麼有神采的臉龐,轉而緊張無語。
“最近不是叫老黃調整了作息、不用加班了嗎?你得注意休息。”藍嘉樹怎麼也想不到那麼活潑的花晚會有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