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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岸邊,一身月白長衫,迎風而立。腳下是捲起又鋪開的萋萋芳草,身後是水波盪漾的河流。
他一直以為,白色容易襯得人身姿單薄,
此刻越發覺得如是。
微涼的春風,萋萋的芳草,盪漾的逐流。
漂亮的鳳目輕眯。
忽的,他以為,他看到的是天地間唯一的一抹剪影。
單薄與倔強齊名。
幾縷溼漉的青絲散在胸前,髮尾墜著水晶般剔透的水珠,水珠滴落在衣襟上轉瞬便浸染衣料,讓她憑添了些許柔弱,教人忍不住憐惜。
他亦是男人,自然也不例外。語氣不自覺的微軟,他道:“背過身去。”
清冽眸子一垂而笑,小唯依言而做。
古代人就是麻煩,要是讓他們瞧見現代人的短褲背心,那他們還不得嚇傻了。
腳步聲漸漸靠近,感覺有人將手貼在自己背上,幾乎是條件反射,她哆嗦了下,手不自覺握成了拳。
後背的大手頓了頓,柔聲詢問:“冷?”
“……還好。”
身後再無聲音,緊接著陣陣暖流緩緩襲遍全身的四肢百骸,適才因用冷水洗髮而感到的寒意也隨之悄然而逝。
“傅公子,謝謝你。小唯撣撣指甲蓋,款款一笑。
將手收回,傅公子也不看她笑得有多爛漫,只道:“凌姑娘,無須客氣。”頓了頓又道:“鞋子穿上。”
“拜託,我穿著襪子呢!”
“穿上。”語氣不容置疑。如春日細雨,溫柔纏綿卻又不容忽視的微涼。
小唯無言以對,只好穿上了鞋襪。
他柔聲道:“司徒琛稱了你一聲‘凌姑娘’,你不該獨自一人外出的。”
小唯眼珠子骨碌骨碌轉了轉,難不成是她誤會了?
“他稱呼我一聲姑娘又怎了?左右當時並無外人。再者,那些人不是要送去官府法辦的嗎,不會有人洩露的。”她不以為意擺擺手。
傅聞君望著她,不再言說,只道:“回去吧,晚了凌辰怕是又要叨唸你了。”
小唯點點頭,又問道:“你們是如何知道這客棧有問題的?”
“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這裡山郊野外卻有家客棧,不得不防。”未料竟歪打正著。不過這些他不打算告訴她,只簡單的胡謅了兩句。
小唯也不在意,只道古人就是愛多疑。
“還要多久才能到漓城?”
聞人莊位屬北方漓城。
“怎麼?不耐煩了?”
“我們走了這許多天也該到了吧,你們不是說沒多遠的嗎?”
“你不經常出門,自然會覺得路程遠了些。。”
小唯贊同的頷首,的確如此。
她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我還是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要管這檔子事?”
“真想知道?”
小唯鄭重的點頭:“嗯!但是如果不方便的話我也不會強求。”
收起手裡的摺扇,傅聞君走至一旁的大石上坐下,小唯見狀立刻跟了上去。
“這事說來話長……”
果然,所有的故事大都會以這句話作開頭,小唯忍著笑搶先道:“沒關係,我可以慢慢聽。”
傅聞君瞧她一眼,眼底莫可奈何,舉扇就要敲她,小唯閃身避開,怒目圓瞪。
傅聞君瞅著她,鳳眸瀲灩,嘴角帶著淺笑:“是該聽冰梅的,把芳影帶著的。”
“……咱說正事好麼?”
“坐過來。”
“哼!”
“這事要從阡陌的身世說起了……”
暮色漸漸降臨,山野間霞光輝映,依依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