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該結束了,還有什麼遺言!”說著,身後的人猛一用地用槍咀狠狠地摁了一下宋常貴的後腦。
宋常貴則慢慢把錢整齊地放回桌上再徐徐舉起雙手,從聲音裡聽得出來,站在自己身後用槍指著自己的人正是秦麗瓊,他沒有作聲,也不做回應,默默地等待對方的進一步行動。
秦麗瓊見到他這副模樣,心裡頭越發生氣,可心裡有總有一把聲音莫名其妙的阻止她扣動扳機。壓抑之下,她唯有提高聲調,一邊用槍頭捶打著宋常貴的腦袋一邊吼道:“說啊,還有什麼話說,你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要這樣,說啊,你是不是無話可說了!你說話啊!”
吵鬧聲越來越大,甚至乎連隔音效果一流的辦公室也阻隔不住。“你不說話是不,那就是認啦,那你現在就給我去死吧!”秦麗瓊越罵越兇,就在她鼓足勇氣正要扣動扳機的剎那,忽然一個人影衝了過來,鎖扳機、退彈、拉圈、卸管、除針行雲流水,眨眼間就把秦麗瓊的手槍大卸八塊,並順勢把她雙手扭到背後將其制服。
秦麗瓊扭過頭來愕然地看著制服她的這個人,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姚夢馨,她聽到了聲音連忙趕了過來,目睹了秦麗瓊用槍指著宋常貴的一幕,於是立即出手。
她把秦麗瓊按倒後厲聲責罵道:“你幹什麼!”
“馨、馨姐,為什麼是你。”聽到了姚夢馨的責罵,秦麗瓊一時忍不住委屈地哽咽起來。
“我問你什麼用槍指著宋常貴!”姚夢馨不理她,繼續責問。
“哼,我的工作本來就是監視他,可你看他除了搶錢還幹了些什麼,他為梅穹縣做過什麼,他為梅穹縣的百姓做過什麼!你為什麼要幫他,讓我殺了他!”秦麗瓊當然不服氣,當即回頭吼道。
姚夢馨嘆了口氣,制住秦麗瓊的雙手也放鬆了許多,她說:“瓊兒,今天你怎麼了,平日的冷靜都到哪去了?”
“你還說我不冷靜?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又看見了多少人死去了!”聽著姚夢馨的連連責怪,秦麗瓊終究忍不住了,她猛一使勁,一個翻身站了起來一手指著姚夢馨一手指著宋常貴大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真的太多人死去了,我想幫他們,但我實在是幫不過來。我最後只能看著他們死去,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去,你們知道不!長樂街李大媽的女兒大白天裡被一群臭流氓擄劫,而且是當著警察的面,那些警察卻當做是沒事兒一樣不予理會,李大媽去懇求警察幫助,警察竟不耐煩地把她推開,可李大媽唯一的希望就是這些警察了,她唯有抱住他們苦苦哀求,誰料到,這群警察依然不肯施予援手還開始對李大媽動手動腳,又是踩頭又是踢背,最後李大媽活生生地被這群禽獸踩死;常樂老街,孫大爺一家,祖上三代,膝下三代,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幾個世紀,卻因村幹部一句話說沒收就沒收,沒有半點理由,沒有一點補償,再加上一年前錯信國營單位的集資專案,對方一句專案取消便沒了影蹤,非但自己的血汗錢付諸東流,更欠下許多債務,如今唯一財產便只有這麼一所祖屋,哪來錢搬遷,最終,舉家一十三口在昨夜被那無良的開發商和村住房管理單位的人放了一把火,連人帶樓都給燒成灰燼了;平安里,趙老人頂著78的高齡依然要留在工地辛苦工作以換取平日的飯錢,可最近天氣反常,趙大爺感染了風寒,他拿著所有積蓄去醫院求醫,卻因為診費不足被拒諸門外,最後連一口溫水都不讓喝,今早也凍死在醫院門外;還有、、、、、、”
“夠了,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宋常貴打斷了秦麗瓊的哭訴,他來到秦麗瓊面前,一字一句說得悲憤填膺。
這時,秦麗瓊才得以看清宋常貴的面孔,兩個眼眶漆黑沉陷,兩隻眼睛血絲密佈,面部乾澀,顴骨凸顯,整個人消瘦了許多,就算是當初生活在流星街時的樣子也比現在精神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