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生下他的父親,一個高大英挺除了筆挺鼻樑之外完全看不出有外國血統的男子。
也正因如此,父親並不認為自己有任何需要被這個家族所排擠的一部份,只要他夠強,接下爺爺的權力他自然也有可能。
而他朱朔華不是,在五官上他像年輕時候的奶奶,雖然五官都相當立體,卻有著東方特有的柔和,因此若是不看他的膚色跟他的雙瞳的話,他看起來就是個在漂亮不過的東方少年,但偏偏他還有一雙像母親跟增祖母一樣的深藍雙眼,及奶油白的膚色。
那讓他在這個家裡顯得格格不入,就像當年的奶奶跟母親一樣,在這個家裡不是被當成透明人,就是被當成低了一等的公民一般。
於是惡性迴圈,因為他的模樣,得不到太好的指導,無法練成太好的家族武術,也就更令人瞧不起,十八年來可以說是沒過過啥特別值得高興的日子,尤其在他的母親過世之後。
一個備受眾人寵愛的美人理應得到的是什麼?
在他母親心中,真的以為和他父親相愛,可以就像童話故事裡的公主王子一樣永遠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由於當時她太年輕就嫁給了父親,所以根本就沒真正體悟到這個世界有殘酷的一面,所謂幸福的婚姻,只維持了三年多的時間,她的不解世事,和他享要爭奪全位的野心,在同樣生活的空間中顯得格格不入。
他的父親,每當自己為了往上爬而必須踩著別人的鮮血往前走時,心中良心對自己的苛責,無法對總是純真以為自己丈夫完美如神話的她訴說;而他的母親,看著周遭一個個對自己並不友善,只能默默努力卻怎麼也等不到忙碌的丈夫看自己一眼、安慰自己一句。
每到了夜深人靜,只能寂寞地看著遠方時,彼此之間的距離也就一天比一天更加遙遠。
他們彼此,曾經都是彼此心目中最接近幸福象徵的另一半,猶如童話故事裡會出現的另外一個王子公主,然而時間成了打破童話這一個泡沫的巨錘。
那時候朱朔華還很小,小得連自己的父親母親是如何走到這一地步都不清楚,當他有記憶開始,那棟和母親一起居住的屋子裡就很少出現父親這個角色,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長大後,從母親口中,從父親的眼神裡慢慢猜測而出。
在這樣的一場愛情故事裡,他並不恨誰也不怪誰,畢竟在接觸過這個家族的一切之後,他比他的母親更懂得社會中的人情冷暖,也不敢去奢望一個不常來探視自己的父親會對長子有多大的寵愛。
是的,長子。
他的父親朱培華至少在一個地方,從來不曾負過母親,在他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朱培華不曾有過第二個女人,直到朱朔華十歲,母親過世的第二年,一個能幹賢慧的女子才介入了這一家子的空間,並且在同一年的十二月,生下了朱培華的第二個兒子,婚後第四年又生下一個女兒。
朱朔華前十八年的人生,可以說是上天沒有給他任何可以受到這個家族重視的機會。
於是,他只能靠自己,讀過觸手所即能得到的知識,至於這個家族最重要的武學………
別傻了!
輕輕撥了一下他全身上下最具東方特色的黑色直髮,骨架並不粗壯的他拉著顯得有點超出他所能負荷的行李,看不遠處深藍色的直升機降落在停機坪上。
今天是他剛滿十八歲的日子,也是要準備告別這個小島的日子,由於他的不受寵,因此他沒有什麼特權及假日可以離開這個小島度假,整整十八年的時間,都在這一個大概十七公里寬,二十一公里常略成長方形的島嶼度過,要不是他的個性並不好動,而且對他這個勉強稱得上少爺的人物在物資上可以達到“標準給予”的狀況之下,他早把這島嶼的每一根草都取好了完全不會重複的名字。
因為他沒有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