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
年過後,冬天的寒意還在,褐耳已經開始忙活著築巢了。趁著草還是枯的,蘆葦頂上的雪化透曬乾,他一點一點地含在嘴裡,嵌在樹枝搭建的巢的縫隙裡,每天天色矇矇亮的時候,它會飛到堰邊仔仔細細洗乾淨爪子和彎喙,再用沾水的彎喙梳理羽毛,最後站在乾淨的石頭上由清冷的風帶走他身上的水汽。
大壯有次送細眼離開時無意旁觀了褐耳打理羽毛的全過程,自那以後,他也偷偷摸摸在夜半的時候站在褐耳的老位置仔仔細細清理自己。他想著四隻鷹裡,也就褐耳跟細眼的年齡相差最小,褐耳喜歡的,細眼應該也看得中。
細眼又一次出公差回來,她匆匆忙忙地飛回來,卻在在進村之前一頭扎進了楊樹的樹冠裡,站樹枝上蹭掉快脫落的羽毛才輕飄飄地飛向後山。
去北山的路上要經過黑翅領地的邊緣,細眼剛靠近就聽到褐耳的聲音,還有響亮的振翅膀聲,這個動靜細眼不陌生,她悄悄靠近,果然是褐耳在跳求偶舞。
「嗤!都同居一年了,現在才跳求偶舞。」她不屑地嘀咕,剛想仔細瞅兩眼,挑點錯以後來嘲褐耳,就見黑翅狠厲的眼睛直直朝她紮了過來。細眼相信,如果不是怕打斷了褐耳,她這會兒已經撲過來了。
她不願意得罪黑翅,抬了下翅膀示意,果斷又悄聲離開。
「你回來了。」
「嗯,大黃爪跟小黃爪呢?」細眼打量著大壯,看他毛色油亮,彎喙和爪子都打理的能反射月亮的光了。
「去捕獵去了,天氣暖了,蛇也出來了,前些天大黃爪無意抓了條小青蛇,今天帶著小黃爪又去長竹子的那片地了。」
嗯,聲音清冷又穩重。細眼有些愁,她這大半年表現的夠明顯了吧,大壯見到她竟然還是老樣子,有話就問,問話就答,她不來找他,他就不去找她,但她離開的時候他多半時候又去送。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覺得他憨實不機靈,一年過去了,她卻是看不明白他了。
「今年春天我倆一起過吧。」搞不明白就不搞,細眼直接了當地說,眼睛緊盯大壯的情緒變化。
大壯也直視細眼,反覆琢磨著她那句話,她說的是「今年春天」,而不是說「以後春天」。
「我當初追求你的時候,就是打算剩餘的春天跟你在一起的,後來我們分開了,我還是想找個一對一的,像你爹媽那樣,像褐耳跟黑翅那樣。」大壯動了動爪子,打算拒絕,他寧願像前五年那樣單獨過,也不願意將就混亂的鷹鷹春天。
「算……」
「以後的春天我還是來找你。」細眼聽出他拒絕的意思,連忙打斷他的話,道出她的打算:「我以後都陪你過春天,但我不會一直在山裡陪你,我喜歡在外面轉,喜歡跟人類打交道,這點如果你同意,以後別因為這事再離家遠行。」她看他沒說話,知道他意動了,繼續說:「如果我生蛋了,孵蛋和撫育幼鷹還是你多盡力,我會在外多打獵來養家。」
這點大壯沒問題,大黃爪跟小黃爪基本就是他養大的,這個他有經驗。至於她說的喜歡在外邊轉,大壯眯了眯眼,覺得她描述的跟去年下半年的生活狀態沒差。
「就像在這之前一樣?我在山裡養幼鷹等你,你出差回來了來找我們?」大壯問。
「對。」
「可以。」大壯一口應下,看細眼耳羽高高揚起,還不時抖動,不由哼道:「如願了?」
「如願了。」細眼聲音飄忽。
「哼,要不是你破了我的少男身,我才不巴巴等你。」他垂眼嬌嬌抱怨。
細眼渾身激了一下,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大壯!還少男身!她們貓頭鷹誰將就這個?而且她也沒看出來他在巴巴等她。
「大黃爪小黃爪回來沒見到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