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的所在。如果你認為受得了,不妨試試;受不了,可以招撥出聲。”
他一面說,一面將大漢的下顎拍合仍歸原處。
“你……將我剝皮抽……抽筋,我……我也無可奉告。”大漢痛苦地叫。
“那麼,咱們重新再來。”
“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你……你下手吧!”
“在下保證你的安全。”
“在下的家……家小,你永遠也保……保不了。我死他……他們生,我只求速速死。”
“在下卻不讓你速死。”
“是麼?”大漢淒厲地笑問。
“不錯。”青年人說,一手扣住了大漢的牙關。
大漢本想嚼舌自殺,卻失去了機會。
青年人略一沉吟,接著似有所悟,淡淡一笑,神色一弛,伸一個指頭迅指大漢的眉心,接上大漢的關節,用奇異的聲調說:“老兄,你可以寬心,我不會殺你,讓你回去,你,忘了剛才的事,忘了剛才的痛苦,你早起早睡,好辛苦啊,回去好好休息。你很疲倦,倦了,倦了,你要睡了,你要睡了,但在你睡覺之前,記得主人吩咐作的事麼。記得麼?記……得……麼?”
大漢兩眼皮疲倦地下搭,倦容滿面軟弱地答:“記得。”
青年人再問:“記得些什麼?”
大漢不加思索地答:“去找尤三爺要人參,替主人燉參雞湯。”
“還有呢?”
“十全大補湯沒有了,稟明江九爺派人到池州採辦。”
“江九爺是誰?”
“內香堂護法江榮舉,目前暫代外事總管。”
青年人一怔,略一遲疑,追問道:“內香堂主是誰?”
“是柯爺振遠,目下他恐怕快要死了,被三眼狻猊下毒手所傷,總算末當堂送命,但傷太重,沒有救了。”
“主人呢?也受了傷?”
“被騷道姑牽月一劍傷了肝與脾,快好了。”
“主人在何處?”
“在病室養傷。”
“雲騎尉岳家兄弟呢?”
“他們與人犯住在東首的村屋內,嶽琳今早到地州府會合京師來的人,明天或者今晚便可趕回。副莊主丘爺本來反對他出面,後來全真二子堅持同往照顧,丘爺只好答應他們前往。”
“他們共有多少人?”
“七十六名,食物很難張羅。”
“他們為何不走?”
“快了,等主人傷好,立即出動,截殺艾文慈以報毀莊之恨。”
青年人籲出一口長氣,站起來說:“睡吧,睡著了,忘了剛才的事,忘了你所看到的人。你在渡船上覆舟,其他的事你一極不知。”
說完,大漢已發出鼾聲。
他籲出一口長氣,恨很地說:“好一個白道英雄的子弟,居然與大風山莊的惡賊合流。好哇!先殺你個落化流水,再將你們的事公諸天下。
與反賊共謀,不怕朝廷不找你姓岳的,殺你姓岳的頭。狗東西!咱們走著瞧。葛廷芳,血債血償我可找到你了。目下你人多勢眾,先剪你的羽翼,再和你算總帳。我會給你一次公平決鬥的機會,會等你病好。”
從秋浦到府城,必須經過浦家匯。也必須經過中浦東北十餘里的烏石山。烏石山附近山高林密,鳥道羊腸,地形極為複雜,往昔是盜賊的巢穴,目下附近仍有殘留下來的破寨敗著遺蹟。來往的旅客,告須結伴而過,以免遇上強盜猛獸,聽說黃昏或凌晨,不時有妖魁出沒哩!
三更末四更初,池州方向來了三十餘名大漢,魚貫而行,在黑暗恐怖的山徑中竄趕。今年寒冬來得晚,山區的低窪處,居然還有水蛙秋蟲的鳴聲。遠處傳來三兩聲野狗豺狼的長降,間或有三五聲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