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現在太晚了,荷塘邊危險……”
可是種子發芽到一定程度,形成了根系就要定植到泥中,那泥或者土,要提前加水浸泡的。她潛意識裡大概沒太指望種子能成功發芽,也就把這個工序給落下了。
青青卻接過陶盆:“姑娘放心,奴婢會小心的。”
杜妍也不願意拖延,但青青單獨一個也不安全,就假說自己去看小溫氏,帶著青青一起出了門。
兩人避開了巡夜的人,摸黑來到小荷塘,青青堅決不讓杜妍下水,自己挽起褲腳斜著身子,用小鏟子挖泥,杜妍拉著她一條胳膊防止她整個掉下去,一邊四下張望。
簡直如做賊一般。
挖到一半見一群人火急火燎地從小道上跑過去,仔細一瞧,是杜婉等人,杜妍料想是去接貓的,她忙活了一天了,身心俱疲,懶得再和杜婉碰面打機鋒,挖好了泥也不急著回去,和青青低聲交談了起來。
接觸之下發現這個丫頭對府裡的人和事倒是挺了解,不由歡喜起來,見她眉眼淳樸周正,老實之餘倒也透著股年輕女孩的伶俐勁兒,便起了培養的心思。
而且她提到的一件事也讓她心中一動。
“……其實蹲在小河塘邊挖泥還算好了,府上的花房因為要為三姑娘提供優質的土壤,常常需要經年的河底淤泥,或是深山裡的腐泥黑泥,還有什麼格外珍惜的泥料,奴婢認識一個在府裡馬廄裡當差的,他因為有一個爺爺多年臥病在床,靠藥吊著命,因而十分缺銀子,他就接了這個活,常常水裡來山裡去的。”青青話裡包含著無奈。
“府裡馬廄裡當差?”杜妍喃喃道,還有一個臥病在床的爺爺,“他可是叫南行?今年約莫十五六歲,是打小賣身入府的?”
“姑娘怎麼知道?”
是了,是了,就是他了!
杜妍一敲拳頭,她還想著該怎麼接觸這位主呢,沒想到身邊就有一個認識他的。
杜妍笑道:“這個說來話長,府裡那麼多人,我還真識得他,聽說他木匠功夫不錯?”
“是啊。”青青道,“馬廄那邊的木工都是他在負責,有時候下人房裡門窗壞了,樑子斷了,或是需要做床櫃桌椅,雕個花做個木偶什麼的,都愛找他做。都說如果他是正經的木匠學徒,早可以出師了。”
可惜那南行是賣身給相府的下人,相府可不像奇豔齋那樣,允許自己人發展什麼副業,所以南行想出去接活肯定不行,給相府下人做些木工,大多都是不收錢的,最多換些衣物吃食,只有主家要用到他了,才會給他加點工錢,但數量也不會大,根本負擔不起老人的醫藥費。
所以南行才會七彎八拐地和花房的人套上關係,籤死契進來的下人,尤其是沒有直接跟著哪個主子的,想要有額外收入實在是太難了。
杜妍從書裡知道這個南行半年到一年後就要行大運了,一步步成為一個頗有分量的男配角,而這段時間卻正好是他最艱難窘迫的時刻。
本來她打算著再等等再去找他,但眼下有個現成的引薦人,還等什麼?
等到杜婉等人搶送急診病人一般轟隆隆地又跑過去,杜妍才帶著青青施施然往回走。
貓已經被帶走,杜婉也果真留下兩個人打掃瀟瀟院,杜妍一進來,無論是那兩人還是瀟瀟院的人都用一種有些奇異的目光看著她,大概是杜婉的輕易屈服讓她們感到意外。
杜妍也不去理會,讓青青找來大些的盆子,把荷塘泥倒進去,加上水,就這麼浸泡起來。
然後她就一頭鑽進小書房裡,連夜塗塗畫畫起來。
……
一連兩日,都沒有人來找杜妍麻煩,杜純義那邊也沒有什麼動靜,杜妍算是鬆了口氣,專心搗鼓起自己的古蓮來。
這日恰好是正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