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摔斷腿了,宋家的某個大官又被罷職了……
他家相爺和宋家關係在七姑娘的親事徹底被退回來之後就鬧僵了,而這時候替皇上做事無疑要面對宋家的怒火,相爺已經一個多月稱病不出了。
可這位趙老闆卻時常出入府邸。瞎子也知道他很得相爺看重。甚至,相爺都有些忌憚他似的。
一路想著,他引著趙則端去後院。一面給相爺報信。
趙則柔身邊伺候的紫萱看到趙則端就跟看到主心骨似的:“舅老爺,姨娘不大好了!”
趙則端跨步進去:“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姨娘這一胎本就兇險,時時有小產危險,再不引產。姨娘的身子就受不住了!”
“胡說!”內室一個嘶啞的女聲叫起來,“七活八不活。這正好八個月,引產不是要我孩兒的命嗎!”
趙則端掀開簾子就看到自家妹妹面色如紙地靠在床頭,腹部高高的籠子,整個人好像一捏就會碎。
他紅了眼眶:“柔兒聽話。再拖下去你的身子虧損不起……七個月時我就說引產,你就是不聽,如今可好?”
趙則柔只搖頭。眼淚成串成串地掉下來。
紫萱哽咽著插嘴:“還不是三姑娘,說什麼還是自然地等瓜熟蒂落才好。胎兒還不到時候出生,強行逼他出生,這樣的孩子將來必然多災多病,姨娘便死撐著……明明當初夫人也叮囑過最好提前分娩。”
“她常常過來?”
“三姑娘也不知為了什麼事,竟似被禁足了,大抵也是太悶了,便偷偷來找姨娘說話。”紫萱壓低聲音,“姨娘也不知道是不是相爺默許的,哪裡敢表露不樂意,這不便被纏上了?兩三天必是要來一回的。”
畢竟那曾是府裡最得寵的姑娘,誰敢給她臉子看?
姨娘有孕在身一日日也煩悶得很,兩人便很快無話不說起來,紫萱心裡卻不樂意的,因為那三姑娘沒幾回便對院子裡的事指手畫腳起來,好似她才是主人一樣,紫萱總管著姨娘身邊的大小事務,每每總要站著聽三姑娘訓話,嘮叨,真是憋氣死了。
趙則端臉色不好,安慰了趙則柔幾句便出去,又問紫萱:“那三姑娘都說了什麼?”
紫萱心裡一喜,面上憂慮地說:“不過是些閒話,就是常常對著姨娘的肚子說這一胎定是個大胖小子,給她添個弟弟之類的話,又說只要姨娘放寬心,必定能母子平安——這話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她回回說,姨娘本是心寬的,也被說得害怕起來。”
“她的貓兒,就是那叫小柔的波斯貓生了只皮毛雜色頗為好看的貓,叫七彩寶貝,她也回回帶過來,跟寶貝似地捧在手心,那貓調皮暴躁,好幾次都把姨娘的裙子抓破了,姨娘受了驚三姑娘也馬上道歉,可下一次還是將貓帶來,還說那貓膽小,離不得她……”
都說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杜婉被捧得慣了,性子裡便有一股子高高在上,哪怕追殺杜妍事情失敗後,杜濤替她遮掩也沒成功,她被後悔之餘的杜純義遷怒,被訓斥和禁足,還是沒有改掉驕矜姿態,來姨娘這找優越感,還忍不住指指點點,總要這些奴僕對她心悅誠服才滿意。
可是她招來的不是心悅誠服,而是紫萱的小鞋。
雖然說的都只是事實,但用詞上做做文章,也足夠惹人厭惡了。
趙則端果然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煞氣沉重,冷哼了一句:“不知所謂。”便交代紫萱照顧好趙則柔便走了。
他一路去了杜純義的書房,杜純義彷彿都不知道他十分越矩地去看了自己的姨娘,笑著請他坐下,寒暄一二,便問:“聽說卓王歸京了?”
一早得到趙則端的手信,說卓王回京,夜裡還要到府上來,他真是嚇到了,不過細想一想,倒也並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