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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善心裡瞭然大半,手指蜷縮成拳,聲線穩不住地發抖:“我不確定。”
裴岑極輕地笑了聲,拿她沒轍,“雖然得到答案的可能性很小,但我還是得試一下”
“你現在見到我,還會難受麼?”
鍾善錯愕幾秒,仰起頭。
不是她想象中的問題。
為什麼休學一年,為什麼要到雲寧上大學,為什麼和易明旭之間的秘密,不能說給他聽。
而是問,你見到我還會難受嗎。
她提分手時,用最決絕的語言:“以後不要再見面了,每次見面,我都會難受。”
甚至,不是難過,而是難受。
他一直記得。
鍾善又想起,培訓期間破冰活動上,她抽到的問題:最近幾年過得好嗎。
從在陶冶家見面,慶功宴上,培訓期間,家教課上,他沒有丁點兒的報復心理,給她任何難堪。
即便她才是辜負真心的人,此刻,仍舊是被關心的一方。
她輕聲回:“不難受。”
他眉眼舒展開:“不難受就成。”說完,視線望向別處,又重複了遍。
語調裡是掩不住的愉悅,還有慶幸。
他為此感到慶幸。
意識到這兒,鍾善忽然很難過,像被人扼住脖頸,窒息般的難過。
裴岑注意到她情緒不對勁,語速很快:“你以為我要問什麼?”
她艱難開口:“問我和易明旭那天,在病房說的是什麼事。問我為什麼休學。”
“我確實好奇。”他故意用開玩笑的語氣。
鍾善聲音很輕:“為什麼不問。”
“不是最重要的問題。”他又補充了句:“況且,你不會回答。”
她沒法反駁。
“所以,等你想說的時候,我自然會知道。”他恢復成往日漫不經心的語調,“我會能等到這一天吧。”
他沒給回答的時間,只是簡單的道出想法,朝她揚了揚車鑰匙:“回去了。”
她默默跟上。
在心底附和。
會的,會等到這麼一天的。
善始
週五晚上的明南, 哪怕晚上十點,依舊車水馬龍,人頭攢動。
回到車上, 後知後覺,疲憊湧上心間。
繫好安全帶,鍾善輕輕朝後靠,高馬尾抵著車枕,有點硌得慌。
她摘掉皮筋, 順手套在右手腕, 舒適且愜意地窩在座位。
裴岑在回資訊,沒有立刻啟動車子。
她降下一半車窗, 遙望著校門的方向, 不由自主地揚起唇梢。
聽到按滅手機螢幕的音效聲。
她收回視線。
裴岑將手機放在兩人座位之間,從座位後面拿了瓶水,擰開蓋子。
鍾善舔了下唇,也朝後面望了眼。
“給。”裴岑擰開蓋子,又往回旋了圈, 遞到面前。
她剛好口渴, 接過,“謝謝。”
忽然刮過一陣呼嘯的風。
柔順垂下的發被吹亂, 髮絲纏在瓶身,她伸手去撥。
車窗被緩緩升起。
合上的瞬間,她又朝外望了眼。
“不捨得離開?”裴岑挑眉問。
她點頭。
“離這麼近, 隨時可以過來。”
車子駛入主路。
她打了個哈欠, 睏意襲來, 餘光瞄著身旁。
還是別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