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被解雨忽略的人緩緩道。
他無語注視著她。她的聲音,是從來沒有過的空洞。
“不想讓我知道嗎?訂婚是好事呀,為什麼要瞞著我?”她緩聲問,仰望他的雙眼與聲音一般的空洞。
“不過只是商業聯姻罷了。”他以不在意的平淡的語調道,“沒有刻意去說的必要。”
“是嗎?”她逸出一個愴然的笑,“或是我身份太低廉,沒有知道的資格?”
注視著她嘴邊的笑,心中泛起陣陣疼痛,“卓,這個訂婚不會改變什麼。”
“可一切已經改變了。”怎麼可能沒有改變。從他決定同別人訂婚的那一刻起,就徹底變了。
“你該知道這種事是早晚會發生的,可那並不影響我們倆。”要他怎麼說她才能恢復到解雨出現前的狀態。那不過只是一個儀式罷了。
“是啊。不影響我們繼續做哥們。”她語氣中的嘲諷顯而易見。
“你這又是何苦。”在自己已然將她視作心中唯一的今時今日,“哥們”這個稱呼顯得異常刺耳。
“斷交吧。”她忽然開口,異常冷靜而嚴肅,“既然你已經找到了可以陪伴終生的人,我的存在也沒有意義了。”
“卓!為什麼非要把自己放在我的對立面!你和訂婚這件事並不構成矛盾!”他近乎低吼,不懂一向最體諒自己的人為什麼這一次這樣的任性。
“你年輕、英俊、多金,只要願意,有大把像解雨這樣的美女來填補我的空缺。”
“你到底是怎麼想我們之間的關係的?”他咬牙,她的形容,不僅汙辱了她自己,也完全曲解了他。
“放了我吧,連所謂的普通朋友都不再是了。”長長鬆了口氣,這句話總算由自己先說出口了。沒想到,一度在噩夢中出現的他的臺詞,竟然從自己口中說出。
他注視著她,許久,斂眸嘆息,“我不能失去你,真的不能。”
她心下一抽。為他的“不能”。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親口表達對自己的依賴。可是,她不能動搖。一動搖就是永不翻身的萬丈深淵。
“可你已經選擇了放棄我。”站起身來,在理智還控制著自己的時候,必須離開,“我先回酒店收拾東西了。”
放任她起身、離開。他卻遲遲沒有動作。她要的,是他給不起的。可是,不想失去她,一點都不想。一想到從此她同自己將形同陌路,他便有一種末世的感覺。
不可以。不可以讓她就這樣離開。她一走,自己這全心全意的愛該怎麼辦?
一把推開面前的桌子,飛奔出烤肉店。沿著來時的街道一路狂追。忘卻了側目的路人、忘卻了自己的身份、忘卻了所有的一切,只知道不可以放她離開。
在人群中尋覓的黑眸終於鎖定在了前方那頂舊舊的鴨舌帽上。
“卓!”他一把拉住她,“我有話對你說。”
“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她沒有回頭,帽子被拉得更低。
“我不可以沒有你。在已經這麼愛你的今天,一分一秒都不想離開你。”那樣不掩飾的激動和熾熱,是他十八歲以前的模樣。
“愛我?”她有些遲疑地回過頭,臉上掛著未乾的淚,眼中卻不自主生出小小的希翼。
“是,愛你。無論那個在花牆旁說相信我的你,還是那個追到機場給我送生日禮物的你,或是那個醉時強吻了我的你,還有酒店裡那個因為擔心而不肯離去的你……滿腦子滿心滿眼都是你。”他嘆息。眼神堅定而深情。雖然一度自私地不願承認,可是愛的觸角卻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佔據了他的整顆心。
“從來就沒有把我當做過哥們?”他一直都是愛自己的?可能嗎?自己的痛苦、傷心和掙扎,他其實一直都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