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可能暗害皇后,定是皇后誣陷了師姐,可如今看著眼前的皇后,也很是和氣,並不像是壞人,怎麼感覺,皇后與師姐之間,也沒有想象中那麼互相討厭?
…
天色剛剛暗下,便聽見屋外頭傳來輕細的腳步聲,那一瞬,杜芷書便覺著是她想見的人。
果不其然,秋蟬將房門開啟,外頭站著的正是尹貴嬪,剃了發,模樣多少有些改變,秋蟬也是愣了愣,才道:“貴嬪娘娘。”
尹貴嬪雙手合十,只道:“貧尼法號了塵,世間再沒有貴嬪娘娘。”
秋蟬抿唇,轉頭看了眼杜芷書,見杜芷書揮了揮手,遂讓開位置請了尹貴嬪入內,而後出去,替二人將房門關上。
“原以為了塵師傅已經了卻塵緣,但,為何特地替本宮準備齋菜?”
尹貴嬪看了眼杜芷書,淺笑:“人生塵世間,如何輕易能抹去昔日記憶,我並沒有得道,自然還有塵世間的情感羈絆,只不過半年清修,看事情愈發豁達了,才知當初竟是錯了。”
“哦?”杜芷書挑眉,走近幾步,“了塵師傅哪裡錯了?”
“了塵師傅並無過錯,但昔日的尹貴嬪卻錯了,她以為保住了李昭儀,便是護住了心愛公主,卻不知,她才是那個縱容李昭儀愈走愈險,愈走愈錯的人。”
確實,昔日李昭儀若事蹟敗露,只禍及一人,最多李氏一族再受了牽連被陛下冷落,而如今李家愈發張狂,儼然有要取代杜氏一族的野心,要知道陛下本就忌憚杜家,父親才不得已告老,李家這時候太過冒頭,怕是隻有死路一條,若她沒有猜錯陛下心思的話,陛下這一回是鐵了心要對付李家!那心愛,日後怕是愈加淒涼了。
尹貴嬪緩步行至窗前,藉著月色,看著窗外一片翠竹,夜風中,竹枝微微晃動,颯颯作響。
“陛下很像窗外的翠竹。”
隨著尹貴嬪的視線,杜芷書亦緩緩往窗外看去,古人多喜歡竹,認為其高品,“竹中通外直,是謙謙君子,竹寧折不彎,是大丈夫,得志,遂茂而不驕;不得志,瘁瘠而不辱,群居不倚,獨立不懼。”
尹貴嬪卻是輕笑,看向杜芷書,道:“陛下為人如竹,對待感情,亦如竹。你看,這翠竹一節復一節,千枝攢萬葉,我自不開花,免撩蜂與蝶。”
杜芷書擰眉,“何意?”
“娘娘可知,娘娘為入宮前的三年,陛下雖有數位宮妃,卻不曾碰其中任何一人。”
杜芷書微楞,想起宸妃與她說過的話,當時她已經很是震驚,但宸妃入宮時,她已是皇后,倒也有些緣由,但,陛下雖少見二姐和元妃,可據說每月都有幾日會宿在尹貴嬪處……
見杜芷書面有疑惑,尹貴嬪才道:“尾生抱柱,至死方休,陛下就是那尾生!當年我撞見陛下醉酒欲侵犯娘娘,我雖為救娘娘傷了陛下,心中難免擔心陛下受傷,復又折回去探看陛下傷勢,卻聽見陛下幾句心聲,娘娘因為驚嚇離開得早,陛下的眼淚,只我一個人看得清清楚楚。”
陛下如此剛毅之人,竟也會落淚?
“那三年,陛下喜歡到我的住所與我說說話,或許是因為喜歡我的桂花釀,但我覺著,陛下心中積壓了太多對娘娘您的感情,有時候雖只和我說幾句,應該也能舒坦幾分。”
杜芷書顫著聲音,問著:“陛下都與你說了些什麼?”
尹貴嬪卻笑了笑,“娘娘何必問我,問問自己的心就知道,陛下待娘娘的心意,娘娘豈能不知。娘娘當初進了清芷閣,應該看見了那些畫像,陛下愛慕你多年,心心念念,至死怕都難休。”
杜芷書也是笑了,是啊,她怎麼不知,陛下愛她入骨,這世間再沒有人可以那樣對待自己了,得見此良人,是她一生之幸,她知,她一直知。
“陛下曾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