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想著“施恩莫忘報”,她當場就會拆穿他的謊言。
“是韋大小姐說的。”聶印得意洋洋地眨了眨他那雙妖孽含情的桃花眼:“韋大小姐說,你這冷情冷心的模樣,就應該是冷情少主的妹妹。”
“又是韋大小姐!”邱寒渡倒不是吃醋,對韋大小姐也沒有惡感,只是對上聶印,她就這語氣:“韋大小姐叫你去死,你去嗎?”
“去,幹嘛不去?”聶印的眸色黯了黯:“只可惜,她是個寧可自己死,也不願連累別人的女子。”他曾經內心那麼汙濁,只因遇上那個神一般的女子,彷彿靈魂被滌盪過一次,連仇人風楚陽都會救回來。
邱寒渡並未表示過多驚訝。她見過韋大小姐,那樣的女子,除了美貌,還流雲般高潔。只不過,那時她一直當對方是安遠喬的人,常譏誚怒罵。饒是如此,韋大小姐也只是遠遠朝她微笑,並不怪責。
那樣的女子,得有多寬廣的胸襟呢?
繞來繞去,她繞成了季連少主的妹妹。儘管只是個小謊,但可以預見,這件事很快就會變成事實。因為季連少主感激聶印曾經付出的心血,無論聶印對他提任何要求,他都會無條件首肯,又更何況是這麼一件舉手之勞的事?
聶印只默了一瞬,便唇線微勾,漫出一抹笑意:“韋大小姐說你是季連少主的妹妹,冷得和他如出一轍,你猜猜這位號稱冷情少主的人怎麼回答的?”
邱寒渡不答,卻抬起眼睛直視著他,長睫顫顫的,在夕陽的照射下,她的臉龐泛著金色的光澤。
聶印自問自答,目光灼灼地看著惹禍精亮晶晶的眼睛:“少主說,最起碼,他的心是熱的,而你的心是死的,完全沒有溫度。”
邱寒渡仍是那麼淡淡的表情,她的心,的確已經死了。
腦海中,莫名浮起季連少主不苟言笑的冷情模樣。那個男人是特別的,傲岸而冷然,卻唯獨對著愛妻韋大小姐時,像極了一個居家男子。
世上真有這麼好的男人?
她盯著聶印泛著瀲灩光澤的眼眸,想起他其實也是那麼冷然的男子。尤其是揭開紫羅真面目那一刻,她覺得這個男人的冷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沒有一點溫度。
“你受少主的影響很深?”邱寒渡少見的笑容,自唇角淺淡溢位:“你以為學得和少主一樣的氣質,就有可能贏得韋大小姐的芳心?”
少年的心還真是透明。
聶印的臉紅了紅,隨即卻坦然:“你和他們相處久了就知道,沒有人不受季連少主的影響,尤其是我這樣……惡劣的人……我從來沒想過。有人能代替季連少主走進韋大小姐的心。”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段傷。他這一段,也許算最好的。
他的眸色乾淨明亮,怔怔地望著被春日的斜陽暈染成金色的惹禍精:“以後,你成了我的王妃,我,會對你好。”
表達得正兒八經,神色有些赧然。在少年心中,對她好,也許就是愛了。
“聶醫生,我只是幫你佔位,絕不真做你的王妃。”邱寒渡再次斬釘截鐵申明立場,淺淡的笑容漸漸消失無蹤:“我希望你明白,就算報恩,也不能真的以身相許。”
傷過一次心的人,也許已經不會再愛了。低下頭,邱寒渡不想讓聶印看到她眼中的失落與哀傷。
“惹禍精,做我的王妃有什麼不好?”聶印苦惱又不解:“難道你真的是在報恩?”
“不然呢?”邱寒渡冷硬著心腸,不讓自己有一丁點立場傾斜:“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賠上了我的清白和命運……”
“……”剎那之間,聶印的心一沉再沉,面色蒼白。他伸手輕抬她精巧的下巴,迫使她與他對視著:“惹禍精,這是你的真心話?”
邱寒渡看著他依然妖孽的桃花眼,竟是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