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十萬的降兵,當時的領兵大將一聲令下,盡數誅殺於峽谷之中。
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時至今日,這裡的土地依然腥紅如血。
足尖一點,莫凌泉的身形從城牆之上飄然落下,經過片刻的等待,他已經確認無人跟蹤。
身形快的在山林之中穿梭,清晨還未散去氤氳霧氣瀰漫與其中。
莫凌泉並沒有用罡氣去隔絕這一切,一絲絲淡淡的溼氣沾溼了他的梢。
驀然,他停下腳步,一臉凝重的看著眼前的一顆顆參天大樹。
正反兩儀八卦陣,竟然有人以樹為陣眼,佈下正反兩儀八卦陣。
也許是年代太過久遠,沒有人來打理。時光的變遷,讓這個陣法生了一絲變化。
一步踏出,莫凌泉出現在陣法之中,眼前的場景驀然一變,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林海。
晝夜變遷,陰陽輪轉,極冷和極寒的變換之快,讓人難以想象。
前一秒還被架在火爐上烘烤,下一刻卻進入數九寒天之中。滴水成冰的嚴寒,彷彿連思維都能凍結。
莫凌泉登時頭大如牛,這正反兩儀八卦陣果然有了變化。
腳下連連踏出,忽左忽右,忽前忽後。這是一套墨家專門針對各種陣法的步法。
足尖一點,莫凌泉的身形接連在空中九次轉折,身形才飄然落地。
“呼…”
他長呼一口氣,總算是闖過來了,好在根基是以正反兩儀八卦陣為主,縱使因為歲月的變遷,有了新的變化,沒有人為主持的陣法終究只是死陣。
出現在莫凌泉眼前的是一排排墓碑,整齊劃一的排列著。
一個個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刻滿了整個塊石碑,極為詳盡的介紹了碑主人的生平。
然而每一塊碑的末尾相同的一句話讓莫凌泉震驚不已。
他們竟是在同一時間集體自殺於此。
帶著沉重的心情,莫凌泉緩緩的前行著,果不其然,接下來每一個石碑的末尾都有著相同的一句話。
最上方立有三塊石碑,一塊居中,兩塊置於左右。
在這三塊石碑的後方,還有一塊巨大的石碑。
仔細的看完石碑之上的內容,莫凌泉陷入了沉思,這裡所有的石碑之下,只是他們的衣冠冢。
上古末期,墨家最後一任鉅子田橫。與劉、項同時起兵反先秦。數年後,劉一統九州稱帝,而田橫與五百壯士敗亡海島之上。
劉為長遠之計,派使者軟硬兼施來召喚田橫。最後田橫不得已,帶領兩名門客隨使者赴中州。
走到離中州城三十里的地方,田橫對著兩位門客說:當初我與劉同時起兵,如今一為天子,一為亡虜,我深以為恥。劉其實是想看看我的面容,煩勞二位將我的級獻與他。
於是自殺。二位門客遵守承諾,獻田橫級於劉。
劉大為嘆息,於是以王禮安葬田橫,並拜其二位門客為都尉。葬禮完畢之後,二位門客在田橫墓側自掘一坑之後,然後雙雙自殺。
劉對於田橫和兩位門客行為驚歎,於是派使者赴海島召五百壯士欲加重用。
而海島上的五百壯士從使者口中得知田橫已死的訊息後,沒有一人奉召,他們採取了另外一種回答。回應田橫的方式,全部自殺!
哎…莫凌泉一聲嘆息,驀然感覺身上的擔子沉重起來。
片刻之後,他驀然笑了。
上古墨家作為一個流派突然消失了,但他們的精神與行為風格卻並沒消失。
上古之後才出現的俠客和墨宗不正是墨家的延續麼?
即便墨宗已經融入七方勢力之中,他們的那種言必信,行必果,已諾必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