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衷心於帝國的將領都難免對君王任命這個18歲的纖弱少年為相感到憂心忡忡。為了阻止這個異姓少年進入權力核心,老臣們大是進行了一番最後被證明意義的艱苦抗爭。後來,他成了他堅定的擁護者。
“好了,你是肯定知道我在想什麼的,不如再給我說說上次說的那個十二寸等雨線的事吧,蠻族之禍,數百年無法止息,莫說這幾次出兵皆是無功而返,縱使戰勝,你我都明白其實也不過就是贏得幾年的平靜而已。”雲步風搖頭輕嘆,一直以來,他的每一舉手每一投足都顯得那麼特別,配合他挺拔的身材,剛毅的面容,哪怕只是第一次見他的人也總是會為之折服。
“臣前年巡視北疆,曾繪製一幅地圖,當時的目的是為行軍佈陣提供便利,關於這十二寸等雨線的事,正是臣前些日子看圖突發的感悟。”你很難說姜逐到底更像是一個權臣還是學者,他將絕大部分的時間用於思考而非鑽營,而他的思考似乎也總是別人所不能達到的。“這條線從大陸的東北延伸向西南,內陸統一前後所建關隘,如狼咽關等恰好就基本都集中在這條線上,此線之東、南基本每年降雨都能保持至少十二寸的常態,故而農業茂盛,人口繁殖;而線之西、北降水不足,不適合耕種,數萬裡內生活的蠻族全然不事農桑,他們不直接的倚賴土地上的植物為生,而在他們自己和植物之間加入一箇中間環節,這就是牛羊馬匹。這種生產相比我們的耕作農業要不穩定得多,尤其每當氣候不利,水草不足,內侵和掠奪就成了他們必然的選擇,這無關品性,只關乎生存。”
“數百年來與蠻族爭戰不休,都說是因為蠻族性惡,如今根源被你一語道破,果然見地深刻,不過,這麼說來,卻不知蠻族之事是否有根本解決的辦法?”雲步風問道,其實他自然明白姜逐絕不會浪費時間,賣弄才智,他既然解釋這根源,肯定就有據此而制定的治本之法。
“要根本解決,不外乎戰與治,必戰而勝之,再行政策同化蠻族。如此即便不能全盤同化,亦可透過這些區域性使蠻族與內陸建立不可分割的經濟、商貿聯絡,屆時蠻族一旦發兵搶掠,恐怕我傷三分,他亦自傷七分。”
“接著說。”雲步風大感興趣地湊近來許多,略顯急切的說道。
“我們先說這“戰”,準確的說,蠻族其實應該叫做遊牧民族,他們與牲口一同往來於乾燥的地區,讓牛羊自覓水草。他們就這樣奔走往來,小孩子從出生便在馬背上生活,自然弓馬嫻熟,性格強悍。當然,這還不是關鍵所在,縱使蠻族騎兵再強,我雲步以精銳之兵,數倍於敵之眾,勝之不難,但勝敵不同於殲敵,攻防上的勝利對於消減蠻族武力其實無太大意義。”
“說的不錯,以往征伐,我們常將無堅城可守作為蠻族弱勢,其實蠻族真正的優勢恰恰在於無城需守,無產業需守。我們戰敗,他們則虎撲劫掠,我們戰勝,他們亦可毫無牽絆的呼嘯而走。仗著騎兵優勢,我進他退,我退他則可銜尾攻擊或騷擾,要想聚而殲之,實在不是易事,除非、、、、、、”
“除非誘其深入,斷其後路。可惜這道理前人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執行起來卻困難萬分。要安插足夠的兵力進入敵後,並構建起有效的阻滯體系,單以軍事策略的角度肯定是無法完成的。”姜逐說道這,望了一眼神色略顯黯然的雲步風,接著說到,“所以,臣認為,狼咽關外小範圍的同化必須先於軍事行動而進行。”
“不錯。那麼,此事你覺得該當如何進行?”雲步風臉上露出懇切的神色,足見他對此事的重視。
“臣認為,我們首先需要一個足夠恰當的理由讓十數萬人出狼咽關而居。並且,為免蠻族懷疑,其中必須老弱青壯混雜。”
“那麼,最合理的情況是”
“發配一整個家族,而且這個家族必須與雲步皇室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