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也不枉自己一番做作。
“人算虎,虎亦算人,此事切切不可大意,咱們不動則已,動如雷霆,機會也只有一次。
十九弟辦事,愚兄是放心的,不過,訊息來源,還是要仔細戡驗一番,確保屬實。”
一人身著白袍,年約三十歲上下,手裡捧著書卷,一柄長劍斜斜掛在腰間,像是裝飾品多過廝殺的兇器。
他抬起眉眼,端起茶盞飲了一口,悠悠說道。
似乎,屋子裡並不是在商討著針對某人的大計,而是正在談論詩詞,討論文章。
但就算是他提出質疑,房內幾人卻是沒有一個不以為然,反而神態謹慎了一些。
原因很簡單,這白袍書生就是江東裴家麒麟子裴元裴子文,不但才華高妙,詩文雙絕,更是劍法高深修為深厚,江湖排名,地榜十六。
一手“浩然劍法”橫掃江東,令江湖宵小膽寒心驚。
別看他是書生,卻是嫉惡如仇的性子,劍下不知有著多少血腥。
“十五侄兒說得沒錯,料敵從寬,據各方訊息判斷,陳平如果身在大軍之中,以滄龍印之能,以軍陣之威,咱們就算是驟然下手,勝算也不太高,凡事還是考慮仔細為妙……
十九你也不要怨怪我等不太相信你,實在是前段時間,所作所為,太讓人不放心了。”
坐在左側的是一個蒼顏老頭,同樣的詩書氣息濃厚,說話慢條斯理,擺著長輩的架子,但卻隱隱以浩然正氣劍裴子文為首。
“老夫這次帶來了族內重寶辟邪書,能鎖意封靈,斷絕陣法聯絡,但若是與滄龍印牽引軍氣的能力硬碰,卻還是稍有不如的。最好,是把他引開,沒有軍氣佐助,方能萬無一失。”
他們打聽清楚了。
當日一戰,陳平的個人武力倒也罷了,與那地榜十七的密宗上師多羅吉似乎處於伯仲之間。
雙方戰平一段時間,各有優劣。
後來,還是憑藉著身堅力強,拼著受一點傷損,正面強殺了多羅吉。
當時戰場上人數眾多,紙也包不住火,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這一點,後來崔家兩位榮勳堂元老崔雲崔浩出手之後的結果,都可以作為佐證。
兩位元老一死一逃,並沒有全部身死,陳平的武力最高極限,分明就擺在那裡。
唯一可慮的就是,在滄龍印的影響之下,他領著五千軍,那是縱橫捭闔,無人能擋。
就算是兩萬崔家精銳,一旦正面交鋒,也是不堪一擊。
“一個陳平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那先天大成的混元金身,配合軍氣,以滄龍印鎮壓氣數,戰陣不可敵。除非以五萬大軍,以無雙勇將率領,方可與他一戰。”
這條件顯然是不可能達成。
裴子文搖了搖頭:“裴家精銳匯合了御林鐵騎,總計八萬大軍南下,水路行軍,能在一月之內到達興慶府,就算是不錯,如此緩不濟急。
不過,這支大軍並沒有遮掩行蹤,也遮掩不住,倒是替咱們引開了許多視線,方才無聲無息的進城,也算是陰差陽錯。”
他彷彿是在沉吟,也像是在解釋,轉頭看向一旁陰影中的幾人,突然問道:“不知梁同知有何拾遺補缺之處,如果沒有,今晚入夜,就立即出手。”
“如果那陶方所言屬實,此計可行。”
說話之人面目剛硬,虯鬚如環,身著黑袍金紋紅氅,聲音嘶啞厚重,身旁右手畔橫放著一柄金色大槍,殺氣凜凜。
此人正是繡衣衛指揮右同知,龍吟槍梁崎,地榜排名十九。
“這一次,魏伏波受了指揮使許大人一刀,已是強弩之末,藏身於燕山鏡湖一帶,被困得死死的,想必不可能再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