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高手才解氣,那個比他胖,更該死的是比他要高出兩個腦袋的臃腫娘們,總嘲笑自己只有窩裡橫的本事,就想著怎麼要在這邊闖出名堂,回去以後才能讓那婆娘乖乖認輸。
矮小青年雙手抱胸,一本正經問道:“王茂,你說洛陽攔得住那瘋和尚嗎?”
王茂長撥出一口氣,“五五之間吧。”
年輕人瞥了眼王茂,“爛陀山的六珠上師也不過是不算圓滿的大金剛境,距離真正金剛不壞的李當心還差得遠,怎的這個和尚就如此厲害了?洛陽在極北冰原之上,差點就壞了拓跋菩薩醞釀二十年的好事,顯然比起敦煌城跟鄧太阿一戰,洛陽的實力又上了一個臺階,像她這樣的,別說登上一個臺階,就是一個抬腳的趨勢都難如登天。既然都這麼個境界了,勝負還只是五五之間?”
王茂笑道:“若是攔下,魔教教主就一戰天下知。攔不下,咱們離開離陽之前就可以等著王仙芝出城。”
年輕人嘆氣道:“那還是攔下好些。”
兩人知道北莽魔道第一人洛陽成了魔教第十位教主,卻不知道洛陽所要攔截之人,是那曾經的第九任教主。
這一戰的壯闊,未必就輸給王仙芝與李淳罡決戰在東海之上。
渾渾噩噩的年輕瘋和尚除了知道自己姓甚名誰,還知道自己是真的瘋了。殺人之時並無悔意,只覺得這些人該死便是,再去細想因果,就頭疼欲裂,疼得幾乎要在地上打滾,自知瘋瘋癲癲,讓他一路走得哭哭笑笑,情不自禁。每走過一地見過一人,便迅速忘卻一地一人,次次想要停步回頭,可總是做不到,好似那本該西遊卻東行,佛國在西,卻偏偏背其道而行之,最終愈行愈遠。僅剩一絲清明,只想知道自己到底在西方放下了什麼,去東方又要拿起什麼,一首無用歌從開始的四字,演變成了洋洋灑灑一百多字,沒有去死記硬背,卻總能脫口而出。
瘋和尚可能已經忘記,但中原江湖已經是風聲鶴唳,除了舉世聞名的白衣僧人率先試圖阻攔這個年輕僧人的腳步,隨後還有吳家劍冢當代劍冠吳六鼎仗劍攔路,被瘋和尚一撞便撞潰散了劍勢,之後前奔腳步之快,快過了吳家馭劍,再之後,龍虎山年輕一輩最為驚採絕豔的小天師趙凝神也出手,一僧一道面對面相迎,但是沒有相撞,僧人埋頭前奔,這位傳聞是天師府初代天師轉世的趙姓道人便同步後退,堅持八十里之後,趙凝神便側身讓開,任由瘋和尚繼續大笑前行,而趙凝神則迅速盤膝坐地,七竅流血,服下一顆龍虎秘傳金丹這才勉強止住傷勢。
整座江湖都忌憚此僧的氣勢如虹。
在一條大江畔,瘋和尚停下身形,跟當初感知白衣僧人李當心在前路如出一轍,咧嘴一笑,然後蹲下,掬起一捧水,低頭凝視手心渾水,如同尋常人物捧住滾燙沸水,匆忙灑落在地上,站起身茫然四顧。
那一刻,年輕僧人淚流滿面,捫心自問:“我在這裡,你在哪兒?”
第059章劍仙晚到一百年
這條南北向的大江名青渡江,江水喧騰,江面闊達二十丈,相傳道教上古仙人曾在此乘一葉青葦載人渡江。年輕瘋和尚的直線東行,讓江湖人士摸準了大致路徑,早早就有一堆看客在此等候,原本零散而站,後來不由自主就匯聚在一起,委實是忌憚那僧人的勢如破竹,生怕給無辜撞殺,覺得一夥人扎堆,活命的機會要大一些,就算真倒黴到踩在了那條直線,也是大家一起死,黃泉路上好作伴。於是五六十人抱團聚集,魚龍混雜,有成名已久的江湖豪客,有藏頭縮尾的綠林好漢,有才入江湖的無名小卒,有中人之姿便已讓人很是垂涎的年輕女俠,幾對宿怨仇敵,這會兒也顧不得拔刀相向,可都暗中提防,幾位吃香的女俠,要麼是笑臉湊到聲名鼎盛的豪俠那邊獻媚,要麼是冷著臉被多位江湖兒郎殷勤搭訕,在當下這個拎磚頭打過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