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優角度,甲冑披掛的合適重量,都因人而異,都是大學問,所以所有羌騎如果把主戰兵器突然換上太過奢侈又太過陌生的槍矛,以至於拖累了羌騎一貫的轉移速度,那麼這支羌騎一旦到了流州,要麼運氣好,沒碰上龍象軍,只當是歡歡喜喜遊歷了一次,運氣不好如當下,萬夫長金乘想都不用想,掉頭就跑吧,爭取把那些槍矛賣掉換成一筆跑路錢。
那些背井離鄉洪嘉北奔的春秋遺民,為北莽捎帶去了許多秘傳高超的鑄造技藝,可是北莽的大量缺鐵,讓許多南朝匠人成了無米之炊的苦命巧婦。
陳芝豹曾言:槍矛不足的北蠻子,不過是一群馬背上的步卒,而已!
可以說,擅長兵種搭配的西楚兵聖葉白夔,將大型戰爭的殘酷程度一步步推倒了一個高峰,那麼陳芝豹就是將龐大戰爭推敲分割到了每一名小都尉身上。
後者不但記得麾下每位都尉的姓名,甚至連他們的個人性格和帶兵風格,以及他們正常情況下的綜合戰力和突發狀況中的戰爭潛力,一切都胸有成竹。
“古代軍事大家喜歡以瞬息萬變形容戰事的難以預料。陳芝豹,早已將那‘萬變’爛熟於心。當之無愧的大秦以來用兵第一人,遠超先賢與同輩。”
這種聽上去爛大街的溢美之詞,隨便拎出個讀過幾本兵書又仰慕白衣兵聖風采的江南士子,都說得出來。
可事實上說這話的人,是公認棋局上官子無敵的曹青衣,曹長卿。
流州不聞號角嗚咽,不聞戰鼓喧天。
就這麼在一場急促接觸戰中悄然死人了。
羌騎的兩輪遠端騎射取得情理之中的建功,只是戰功的大小,卻讓羌騎出乎意料。
當一根箭矢準確釘入一名龍象輕騎的面目後,這名騎兵的頭顱頓時被勢大力沉的箭矢往後扯晃出一個幅度,然後就那麼墜馬而亡。
無主的戰馬繼續慣性前衝。
許多羌騎為之發出一陣歡呼聲。
一根羌族箭矢的箭頭在一名龍象輕騎胸甲敲出一串火星,卻沒能刺透,可是這名北涼邊軍士卒的運氣實在糟糕,戰馬被另外一根力道極沉的羽箭射中鐵甲間隙的脖子,馬匹嘶鳴一聲,馬身微微傾斜頹然撞入大地。
那名一個打滾卸去衝勁後的輕騎迅速站起身,他先前提矛的那條胳膊已經摺斷,但他在沒了長矛後,迅速抽出了腰間涼刀,直面那些只差二十幾步就會撞到的羌騎,開始在直線路徑上向前大步奔跑!
柯扼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無力感,不止是因為這兩輪密集箭雨只帶給龍象輕騎不足百人的傷亡,更因為這些敵騎哪怕明明可以用長槍撥開迎面箭矢,但是沒有一騎做出這種有損於長槍衝撞力的動作!
一騎都沒有!
兩軍突騎出,敵我死難分。
年輕千夫長的莽撞冒失,給他和本族二十年艱辛積攢出來的一千六百騎,帶來了滅頂之災。
即便羌騎見機不妙,那條面對面的一線潮鋒線,主動迅速開始向左側拉伸斜去,希冀著憑藉羌騎的速度來縮小正面戰場的損耗。
羌騎的鋒線向左規避微斜。
可是龍象輕騎幾乎在一瞬間就做出了應對,整體向右傾殺而去,馬蹄炸雷的聲勢在變更中絲毫不減!
大戰線上的急速變化,分攤到敵對每兩騎的位置上,其實並不多。
龍象軍和羌騎相互嵌入騎軍戰陣!
就這麼一個短暫的眨眼功夫,就足足有三百多羌騎被一槍破甲刺穿身軀!這些羌族健兒尚未完全脫離馬背,就已死絕!
其中更有數十羌騎的屍體竟是直接被龍象鐵槍挑掛到了空中。
那象徵生死的一線之上,盡是羌騎傷亡帶來的鮮血迸射。
也有羌族幸運兒躲過頭排龍象輕騎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