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火真人一怔。
他狐疑, 看著千里鏡。但見掌門師兄神色難得凝重, 辰火真人皺眉,到底聽了進去。他雖是丹修,但隱匿陣是再基礎不過的法門。待靈陣順利布成,孟峰主說:「我與白峰主提了一句那位王道友。」
「什麼?!」
辰火真人沒有聽懂。
孟峰主道:「白峰主原先在煉一枚高品靈丹,不便出關。我找到蘭兒,讓她去求見,這才有了機會。蘭兒憂心弟弟,問了我許多,大約都說給白峰主聽。白峰主聽聞王道友在礦區的佈置,卻像是來了興趣,接連追問。聽他的意思,王道友那靈陣,似有些不同。」
辰火真人聽到這裡,心中計較許多。
他說:「我會再去探探。」
孟峰主視線幽幽,看著他。半晌,又笑一笑,說:「辰火,你在那邊,的確多有不易。瑤兒、知竹,就要你多照顧。倘若實在沒有辦法了……」
他沒有說完接下來的話。
但在辰火真人聽來,已經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千里鏡畢竟有被人窺探的風險,所以孟峰主不會明明白白地說一句:如果實在不行,你就帶著我的兩個孩子離開吧。
至於其他散修、乃至自在峰外門弟子,都可以被放棄。
辰火聽著,眼皮跳了下,嗓音平和,「師兄,你且放心。」
等千里鏡上的圖案消失了,辰火真人垂眼片刻,把千里鏡收回袖中芥子袋內,才面色微變,罵了句:「這白眼狼——也罷,只要不鬧大了,這就是實話。」
至於「鬧大了」,結果自然是:辰火真人貪生怕死,不顧旁人性命。
辰火撇一撇嘴,再回身,見那位姓王的修士盤腿坐在一把低階靈劍上,懸於空中,調整礦區陣法。
他舉手投足,舉重若輕,仿若這一方天地,無論天上雲霧,還是地上砂石,都不過布陣棋子。
……
……
第八天,一百零八名修士湊齊。同時,地面上出現第一條縫隙。
楚慎行聽自在峰弟子相互安慰,說歸元真人們再過十日就能趕來。他們因這話而安心許多,倒是散修們依然埋頭苦幹,或修行,或盡己所能,幫楚慎行檢查陣法有無疏漏。
這也難怪。
自在峰弟子中不乏不情不願之輩,辰火真人就是其中一例。但來這兒的散修,全部心性堅韌,否則也不會自願趕來「赴死」。其中又有幾名陣修,毛遂自薦,要幫楚慎行一同布陣。
這話說完,幾名陣修都有些忐忑,擔心楚慎行以為自己要偷師。但轉念想想,聽說眼前這位王道友也並非自在峰弟子,一樣是前來炙土之地遊歷。按說妖蛇一事與他無關,若想不被捲入,完全可以從容離開。但他留了下來,甚至扛起重任。這足以說明,王道友是真正胸懷磊落。
這麼一想,幾個散修略為自己的無端猜測而羞愧。不過楚慎行自然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而斤斤計較,有人願意幫忙,他欣然接受。
散修們自上到下,以楚慎行為首,擰成了一股繩。
而楚慎行的視線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見到幾個自己原本應該在日後相交的友人。還有一些,早前已經在炙土之地與楚慎行、秦子游相識,對這對師徒十分信任。因有過接觸,楚慎行對他們修為高低、抗壓能力心中有底,在布陣時,也有所傾向。
他在心裡慢慢敲定一百零八處陣眼上的人選。
散修們灑脫、自在峰弟子們踟躕。這樣環境中,第九天、第十天,地裂越來越大。到第十一天,這條深深裂隙已經寬達兩米,不少修士都在其中看到金光閃閃、燦爛耀目的變異妖蛇鱗片。
秦子游也是目擊者之一。
他驀然回身,看向懸於眾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