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就算他提出請求,對方也不見得會有所行動。
難道就這麼看著那個怪物從這個裂縫中跑出來嗎?
蒂姆絞盡腦汁,卻想不出絲毫應付的方法,能夠付之行動的人,卻完全沒有要展開行動的跡象。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修利文,只有他才能讓其他人動起來。
“什麼都好,總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城主大人,我們該做些什麼?”
“不,我們什麼都做不了。”修利文淡淡回答道:“你難道沒有感覺到嗎?我們這裡的所有人加起來,也無法撼動這個大傢伙的一根指頭。”
他的語氣中流露出刻骨的不甘,魔眼被敵人完全壓制,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就算強自動用它的力量,也完全找不到對方絲毫的破綻,只能讓傷痛加劇。
現在諸人能夠在這般令人恐懼的力量中還能站著,並不是它不夠強大,而是因為它的強大已經大大超出了他們所能瞭解的程度,變成了一種模糊的概念。就像談論末日,若僅僅是個詞語,那麼誰都不會太過在意,真正讓他們體認到“末日”的,是更具體化的現象:山脈崩塌、地面開裂,生命死亡——現在這個試圖撕裂空間的傢伙,雖然威勢赫赫,但也沒有給諸人帶來傷害,況且它看上去十分辛苦。
所有這一切,讓他們的感受本身與“強大”一詞發生了斷層。
然而身懷魔眼的男孩,卻因為魔眼的掙扎帶給肉體和靈魂的痛楚,從而讓他對敵人的強大的認知,比所有人更要深刻。
他之所以雙腿虛軟,並不完全是傷勢的緣故。他的確被嚇到了,就像第一次出海就碰上遮天蔽日的風暴,整個神經都已經恐懼得猶如冰塊般冷硬。
問題就在於,無論他如何害怕,都不能表現出無措和失態,要鎮定到讓所有人都忘記他的年齡。
“不要慌,蒂姆。”帕德菲斯用訓斥的語氣壓制了年輕學徒的躁動,他示意自己的弟子湊過來,他有話要悄聲吩咐:“聽著,蒂姆,我有不好的預感,如果你能活下來……”
“老師!”蒂姆沉聲打斷了他的話:“我們都會沒事的。”
“聽我說,蒂姆,這不是說幾句好話就能改變的事實!”帕德菲斯一把揪住弟子的胸襟,將他拉了一個趔趄,“這位城主大人有什麼打算,我不知道也不打算知道,他是這個隊伍裡最重要,也最有機會活下來的人,跟著他,如果有可能,你要成為第二個。活下去,到阿拉諾赫找大魔導師塔·拉夏閣下,他是最強大的法師,僅存的傳奇者之一,我的老師,把你的情況和遭遇到的一切,絲毫不遺地告訴他。”
“為什麼您不自己去做?”
“因為我已經老了。”帕德菲斯露出蒼老和藹的笑容回答道,“我此生無望成為大師,真是有愧先師的教導,但你不同,蒂姆,你還年輕,年輕人總是充滿了機會。”
“老師……”
狂風打落了學徒的聲音,他無法想象此時的情況竟然惡劣到連自己的老師也只能無奈留下遺言,他直至如今,仍舊對勝利的充滿希冀。雖然對這種死亡的預感感到虛幻和不詳,但一想到老師在最後還掛心自己,他就哽咽說不出話來。
“不要傷心,身為一個戰士,如果一定要死,能馬革裹屍是最好的結局。我從小就討厭老人,因為他們痴呆,醜陋,動不動就渾身毛病,老是給人添麻煩,所以我老早就決定了,絕不能變成那種行屍走肉。”帕德菲斯的眼眸中散發豁然和熱切,讓蒂姆覺得那雙目光,其實並不是投在自己臉上,而是穿越了時間和空間,去向一個遙遠的山鄉:“我曾經有一個老祖母,在我照顧她的時候,她已經連說話都無法辦到了。雖然大家都覺得我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但實際上,每當我為老祖母擦拭身子,看著她那皮包骨的身軀,那滿是老人斑和皺紋的面板,當她用溼冷的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