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尺,呈現出銳利邊緣和完美圓形的洞穴,黑黝黝的看不清裡面究竟藏著些什麼。
荒野的風吹過男孩的身體,冰涼的刺痛如同刀剮,他幾乎要暈過去,目光落在自身上,只見到焦黑的肌理糾結在一起,形如惡鬼,宛如身陷噩夢之中。
修利文慘聲痛嗷起來,但恐懼的電流眨眼間穿透神經,他臉色慘白地死死盯住那個黑黝黝的洞穴,抽搐著拼命蹬腿後退,在地上拖出狼藉的黑痕。
還沒退得幾步,冰寒刺骨的凍氣夾雜白沫狀的冷霜從洞穴中噴湧而出。眨眼間,柱狀的冷氣已經升到數百公尺的高空,如同一張撐開的大傘,向四下平鋪撐開。
凍氣擴散的速度極快,越過候鳥般朝南方飛翔的鳥人的頭頂,將它們徹底囚禁在白蒙的牢籠中。
修利文感受到凍氣中如同電弧般躍動的特異氣息,那並不是純粹的煉獄之力,擁有和那些金色的光類似的秩序、純淨和排斥力。
然後他感到自己的被提了起來,夾在腋下,飛速向後退去。
“真是狼狽呀,修利文,傷成這副模樣暫且不提,可是這種失態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老遠就嗅到了恐懼和屈服的臭味。”淡淡的,幾乎聽不出責備之意的機械之音在男孩耳邊響起。
修利文失神轉頭,只看到一對充滿憐憫的眸子。
“你的靈魂竟如此脆弱麼?不過是痛苦和無力就能把你擊倒?真是讓我這個未婚妻感到羞恥,你難道忘記了該如何去做一名貴族了嗎?無論什麼情況,都不允許低下靈魂的頭顱。”
修利文的臉一瞬間漲紅起來,這在被燒得焦結的臉上是看不出來的,可是這股勃發的熱氣讓他完全忘卻了身體的痛楚。
男孩屈辱地想要攥緊拳頭,可是反關節扭曲的手指根本不聽使喚。
“我沒忘記!”他大聲說,可是發出的聲音卻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沙啞,幾乎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喉嚨像被插入一根燒紅的烙鐵。
“可你沒有做到!”碧達夏雪的聲音少有的出現一絲嚴厲,“我知道很難,但身為蛇發者,身為我的未婚夫,就算只有十三歲,也必須做到。”
“我,我……不會有第二次了,我發誓!不會再有第二次了!”男孩想要狡辯,可是一種驕傲梗在他的喉頭,最終讓他歇斯底里地低吼起來。
男孩的眼眶中水光委屈且羞恥地打轉,可是與生俱來的倔強讓它不肯流下來。
視野模糊一片,他似乎看到那叢種滿紫荊花的曬臺,鏡子中的母親讓他俯瞰腳下庸碌的人們:“你就是這些賤民的主人,你就是他們的脊樑和精神,你的所作所為決定了他們的未來。如果你要彎下腰來,那麼他們也必須彎下腰來。讓你的僕下向除了你之外的人跪拜,並不是一件榮耀的事情,所以,你無論何時都比起直起腰板,昂起頭顱。如果站著就要死去,那就死去!記住,你不是這個家族唯一的選擇,就算你今天死了,明天也會有第二個,美杜莎家族絕對不會因為你的死去而消亡,因此也決不能為了你而折腰,如果你不能做到,就離開這個家。”
“我是蛇發者,我絕不會死,也絕不低頭,無論是誰,無論是誰……”修利文狠戾地盯著源源不絕噴發凍氣的深洞,然後轉向那些飛翔的鳥人。
白霜織成的天幕不斷射出尖錐狀的巨大冰刺,逼得那些長著雙翼的人形生物不住躲閃,雖然動作上沒有任何退縮和遲滯,但是冰刺射擊的速度和角度十分刁鑽,這讓它們的高度卻不斷下降,不斷回到深洞邊上。
碧達夏雪挾帶修利文在地面飛奔,朝百公尺外的同伴匯合,它們在天空和他們錯身而過。
“嘶——”蒂姆見到修利文的慘狀,不由得明顯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只是看著,就不禁對那種痛苦感同身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