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傾盡一切來支援家長,而家長為家族燃燒自己的一切,這正是貴族之道,不是嗎?修利文再一次回想著自己所接受的教育,一次次將理論和實際進行驗證,他並非從中得出任何違反以上道理的結論。
已經……沒事了嗎?蘭聖宮端視著出神的少年的臉色想到。
“作戰將在十分鐘後結束。屆時大部分殭屍將因為反芻者的吞食和火場的焚燒而所剩無幾,反芻者和指尖法師也會因為力量突破極限爆體而亡。城外地偽裝支援部隊已經開始朝城內開拔,我們於城牆防軍地人手將會迎合她們的突入進行第二次反攻。滅魔炮和女僕衛隊已經準備好了。”蘭說道。
修利文點點頭,問道:“末日關隘地情況如何?”
“第一波援軍總共四萬人已經集結完畢,預計明天就會出發。”蘭聖宮說著,頓了頓:“其實就算是今天的話也沒問題的……”
“沒有那個必要,一次反攻的小高潮利用當前剩下的人手就可以做到,而且在這個計劃之後,我們也需要緩衝時間進行善後。包括戰場痕跡的偽裝以及倖存者的安排。還要將偽裝過的情報散發出去。讓輿論的論調在援軍抵達前統一起來。”修利文好似在反覆確認自己的計劃般述說著。
“果然還是……很痛苦嗎?”蘭聖宮忽然問道,修利文第一次將頭轉向她。女人那雙幽深的眸子完全沒有顯露出任何神色。
修利文再一次讓開她的視線,垂下頭來。
“只是一點而已,不要擔心,很快就可以適應了。”
“不要適應它。”蘭聖宮言語的斷然讓修利文投去驚詫的目光,她說道:“讓歡愉成為歡愉,讓痛苦成為痛苦,如果你真的適應了,那麼痛苦還有什麼意義呢?人類能夠從悲劇中得到最震撼的美感,正是因為痛苦是靈魂最外在的表徵,當痛苦變質的時候,也代表著靈魂的變質………對痛苦的任何適應、麻木和愉悅,都不是您應該擁有的。”
沉默,修利文緩緩用雙掌捂住了臉龐。
“……真過分啊,蘭,你的意思是,要我永遠揹負著這種痛苦直到死去嗎?”
“您不是早就擁有這樣的覺悟了嗎?讓痛苦成為痛苦,讓愉悅成為愉悅,不做任何掩飾,保持最純粹的靈魂而活下去,這是大家對您唯一的要求,不是嗎?”
黑暗中,女僕驚詫地抬起頭來,只看到在長髮的陰影下,女人的面容和表情完全看不清楚,只剩下一隻右眼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那並非毫無感情的冷酷,而是將一切燃燒殆盡的狂熱。女僕好似經受了最艱難的戰鬥一般,艱難地低下頭來,剎那間滲出的汗水不斷從額角淌下。
好像要被吞沒一樣。她靈魂震顫地想到,這一刻,她無比清楚地意識到這個家族的異質。毫無疑問,所有的一切都以自己所服侍的少年為中心旋轉著,但是無論轉向還是轉速,都並非由他來決定。
蛇發者所決定的,只是這個撕扯一切吞沒一切的漩渦的走向而已。
“你……身體不舒服嗎?”蘭聖宮的聲音在女僕耳邊響起。
“沒,沒有,大人。”
“……將汗擦一擦比較好哦。”
“是,是的。”女僕站起來,可是腿不自禁就軟了一下。
就在這時,門外出現三道人影。屋內的三人抬頭望去,原來是瑪莉亞領著基麗和畢翠思走了進來。雖然兩人的精神和肉體俱都疲憊到了極點,可是在看到赤裸著身子的少年,立刻甩開瑪莉亞大步走上來。
蘭聖宮爬到少年蛇發者身後,用左手攬著他的脖子,高聳的胸部在他背脊磨蹭,右手毫無掩飾地輕輕在堅挺的慾望上摩挲著,可是她的表情卻完全不像動作這般淫靡和放蕩,反而如同縮在巢穴中的毒蛇一般,散發著攻擊性的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