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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部分

朝不好往來,兩天之後傷勢好了些,就挪回了木樨堂修養。因為還有太醫往來,他住在內室不便,先住在西廂房騰出的空房裡。

王太醫每日來給他換藥,熬藥也是太醫專門帶來的藥罐,都不經木樨堂的僕婦之手。錦朝只需要伺候陳三爺吃飯就是。陳三爺在床上躺了幾天之後就可以下地走動了,王太醫此後就不用過來了,換藥的差事交到顧錦朝手上。

陳三爺這段時間都不用去內閣,清閒下來更像個修士一樣,他穿著件灰藍色的直裰,靠著臨窗的大炕。窗扇半開著,外頭種的一叢細竹在微風中拂動。

錦朝端著大紅漆方盤進來,身後的丫頭端了盛水的銅盆。

“來給您換藥。”錦朝走到他身前說。丫頭放下了東西就次第退了出去。

陳三爺放下書抬手解直裰的繫帶、中衣襟。他中的箭傷在鎖骨下兩寸的地方,多虧了王太醫的醫治,現在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了。顧錦朝拆開棉布,就看到他胸膛上猙獰的傷口,不由還是覺得鼻酸。怎麼會沒什麼呢?她就是做針黹的時候,不小心扎到手都疼,何況是這麼大的傷口。

顧錦朝別過眼深吸了口氣,然後給他上了瘡藥纏上棉布。

“您整日都,還是再睡一會兒吧。”顧錦朝說,“不如我扶您去床上躺著?”

陳三爺搖搖頭,“我難得有清閒的時候,多陪你一會兒。”

既然他不想休息,顧錦朝也不堅持了。讓丫頭把自己放針線的笸籮端過來。她陪著陳三爺做針線。

陳三爺看到她正在繡一個嬰戲蓮紋圖樣,嬰兒手腳胖乎乎的,樣子很可愛。靠著炕桌看了她很久。才饒有興趣地問她:“這是要做給誰的?”她繡得很細緻,蓮葉的脈絡都一清二楚,旁邊好像還繡了字。

錦朝頓了頓,才輕聲說:“是給孩子做的肚兜……”

嬰戲蓮紋本來就是孩子的花樣,還有鶴鹿同春,卻不如嬰戲蓮紋活潑。陳三爺伸手過去:“拿給我看看。”

錦朝搖搖頭說:“等做好了再看。也沒剩多少功夫了。”

陳三爺低笑一聲。仗著自己手長,伸手就輕鬆拿過來。顧錦朝猝不及防,孩子的肚兜已經落到陳三爺手上……顧錦朝臉色微紅。“不許你看……”上面她還繡了別的東西呢。

她俯身過去,伸手就想奪回來。陳三爺制住她的手,拿遠了些看,笑著說:“難怪不給我看……竟然繡的是《鹿橋春》。”《鹿橋春》是他的詩。

陳三爺的書房裡掛了一副麋鹿行松徑的圖,旁邊就題了這首詩。不過錦朝學得這首詩,還是在一本詩集上面,她原先剛學平仄的時候。還很仰慕陳三爺的詩詞……

顧錦朝生氣又不是,就不想理他:“那您拿去吧,剩下的您自己補好……”

她現在懷著孩子,陳三爺可不敢逗她了。錦朝原先生氣,都是強忍著做一副恭順的樣子,現在生氣不一樣了。偶爾還敢不理他。越發的小性子。

陳三爺把孩子的肚兜還給她。又伸手把她抱在懷裡哄:“和你開玩笑的,別生氣了。嗯?你要是喜歡我的詩,不如我給你寫幾首,蓋了那枚竹山居士的印章,掛在你書房裡。……

顧錦朝想掙脫他的手,卻不小心用力過大,手肘撞到他的傷口。她聽到陳三爺悶哼一聲,回頭看了他一眼。

陳三爺臉色發白,勉強對她一笑:“……沒事。”

顧錦朝又覺得心軟,想了想跟他說:“我讀您的詩時才十歲,詩集還是從三表哥的書房拿的,收錄了您還有袁大人的詩,當時看了就記下來了。”袁大人就是山西布政使袁仲儒。他和陳三爺的才學一向是不分伯仲,不然當年殿試也不會高中狀元。兩人的詩作都是廣為流傳的。

陳三爺嘆道:“算不得什麼好詩。當時父親還在世,我隨他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