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女士慘笑了一聲:“他怕丟臉,不肯跟我離婚。”
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離婚也一樣,尤其是在雙方家境差距不大的情況下。
韓女士現在心裡真是苦到極點,明知跟安檀交情不深,也忍不住同她傾訴起來:“沒結婚之前,我媽一直催我結婚,現在看透了我婆家的嘴臉,總算開始支援我離婚了,但孩子太小了。”
“所以你是猶豫了?”安檀輕聲問完,又說,“你是打算回家去還是想換個地方待?我們沒什麼事,剛好可以送你回去。”
他們買完東西后,下午是真得沒事做,頂多是要帶著寶寶回去睡個午覺。
韓女士有點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不用了,你們靠邊把我放下就好。”
容宴西知道她是害怕自己有意見,撥出一口氣道:“安醫生都開口了,你就聽她的吧。”
言外之意就是說他也要聽安檀的話,讓韓女士大可不必把先前的小麻煩放在心上。
韓女士這才真得放下心來,她報完孃家地址,不失嚮往的誇讚道:“安醫生,你們夫妻感情真好,都生到第二個孩子了也還是如膠似漆,這樣的緣分可遇不可求,我這輩子是沒指望了。”
安檀懷著身孕,旁邊又坐著個寶寶,會被當成是在一個戶口本上的家人也是沒辦法的事,她已經懶得解釋了,只是說:“你不要妄自菲薄,其實婚姻之事並非必需,依我看孩子才更可貴。”
前方的容宴西明知她是為了安慰韓女士才這麼說,也還是覺得膝蓋中了一箭,孩子可不就是更重要些麼?他現在就是父憑女貴。
韓女士聽安檀提起孩子,心情總算是緩和了許多,她淚水未乾的面頰上也浮起了笑意。
在臨分別之際,安檀自然是對她柔聲安慰,容宴西不愛多管閒事,這時卻也從手機裡翻出知名律師的號碼給了她:“如果你有需要,隨時可以打電話給他,就說你是我介紹的客戶。”
韓女士面露難色:“謝謝你們,但我……”
她婚後就沒有工作過,不是在備孕就是在懷孕,手中的資金自然是十分不寬裕,更何況知名律師的諮詢費十分昂貴,哪怕是回孃家向父母開口,也湊不出錢來。
容宴西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他是我的同學,每年都會接幾個公益性的案子,你儘管告訴他是我介紹的就好,哪怕他今年的指標已經用完了,但他所在的律師所裡不只他一個律師有指標。”
律師是需要承擔社會責任感的職業之一,而律所哪怕是為了維護自家的名聲,也會選擇跟援助機構搞好關係。
韓女士有了容宴西當中間人,想獲得援助會變得容易不少,她感激不盡的向他們道謝,直到車輛消失在視野中才邁步。
安檀心中五味雜陳的看向駕駛座上的容宴西。
容宴西有所察覺的溫聲道:“怎麼了?”
“沒什麼。”安檀眼睫忽閃著說,“只是沒想到你會管韓女士的事,我以為你覺得她很煩,而且還差點惹了麻煩。”
如果是從前的容宴西確實會這樣想,他不置可否道:“我確實覺得她太脆弱了點,但未經他人苦,有些事還是慎言為好,我也算是成長了,至於——”
他接下來的話音莫名變得繾綣了起來。
“我幫她是因為想到了從前的你,當初我們離婚時,我是徹徹底底的過錯方,但卻忽略了你的感受,就連最後的協議也是自以為已經做得夠好,直到很久之後才猛然意識到我大錯特錯。”
安檀沒想到容宴西這方面的變化又是同自己有關,她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釋懷道:“那我也算是與有容焉了,只要能幫到別人就好。”
車裡的氛圍變得靜謐了許多,直到兩人回到家中,育兒理念上的分歧才再次被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