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預設顧歸帆也一起走的。
顧歸帆不適應這樣的場合,自然是如釋重負地附和道:“好,我送你回去。”
顧正明連忙攔了句:“還是讓司機送你們回去吧,今天不好打車。”
他考慮得周到,但無論是容易還是顧歸帆,這時都想靜靜,自然是不約而同地婉拒,雙方很是推拉了好幾句,才被容易一錘定音:“我想騎共享單車回去,這個理由可以麼?”
有事說事,何必搞得這樣麻煩?
容易直白地回答讓顧正明意識到她是認真的,絕對沒有客套的意思,這才表示:“那好,我就不跟你們客氣了,我會照看好安安和小崢的。”
他倒是也當得起家裡人的信任和囑託,確實是個靠譜的大哥哥。
容易跟他不熟,但對他還是挺放心的,左右容安安和容崢也是十幾歲的青少年了,不需要有人無時無刻地跟著,這時便主動不再湊熱鬧了。
顧歸帆更是從來就不愛湊熱鬧,說過再見後走得毫不猶豫。
兩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顧正明眼裡,他有點失落的想,顧歸帆清清楚楚到告訴過他,他跟容易就只是朋友而已,可普通朋友會連背影都這樣登對麼?
容易和顧歸帆都是一樣的高挑身材,哪怕衣著風格並不相似,瞧著也很像是天生一對。
顧歸帆年紀輕輕,按理說正在孔雀開屏的年紀,可他像是生怕招到桃花一樣,除了校服以外的其它衣服全都是一個風格的,顏色更是侷限在黑白灰之間打轉,其中白得因為難洗,穿得最少。
幸好新年穿新衣的習俗對他還是有點約束的,他沒有再像之前一樣講衝鋒衣穿成半永久,而是換了件黑色的短風衣,配上筆挺的長褲和運動鞋,難得有了幾分青春氣息。
容易選擇坐扶梯下樓,望著不遠處服裝品牌展櫃裡的成衣問:“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高中生也可以穿皮鞋?”
她以為自己得到的肯定是否定的答覆。
顧歸帆的熟人就沒有她不認識的,而在她的印象中,他們都不會提及這樣無聊的話題,可是他的答覆卻是出乎意料:“有。”
容易把疑惑寫到了臉上:“噢?是誰跟我這麼有默契?”
顧歸帆的沉默非常之久,像是在猶豫要不要說,他回答有的時候完全就是想到了而已。這時才意識到這個答案會帶來麻煩,不,也可能是催化劑或者轉變。
他是個很少拖泥帶水的人,這反應實在太反常了。
容易從來沒覺得自己的思路這樣明晰過,她跟著也沉默了,直到扶梯到了頭,要拐彎繼續搭下一段,才往旁邊不至於擋路的地方挪了兩步,然後站到裝飾用的、巨大的中國結旁邊去了。
中國結的顏色是無比鮮豔的正紅色,相比之下,容易穿的深紅色格子大衣遠沒有那麼亮眼,可是路過的人沒一個會忽視她。
容易的面孔小巧,五官卻是明豔,一雙眼睛尤其的明亮,眨眼的時候,長睫毛會跟蝴蝶翅膀一樣忽閃。
這樣一個漂亮姑娘走在路上,實在是讓人沒法不注意到她。
顧歸帆跟她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一直也承認她是個漂亮姑娘,但她具體有多漂亮,他也是直到上了高中後才意識到。
容易居於成績榜頂端的排名已經足以讓大家都知道她了,而她的相貌更是徹底將名字和人對不上號的可能性給提前湮滅了。
只要是見過她的人,都不會忘記她。
此時容易像是有所察覺一樣地問:“跟我一樣有默契的不會是個女孩子吧?”
顧歸帆點頭:“是。”
如果她不往下問,他就不繼續說了,左右她一定是能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可是她的心一下子就亂了。
容易在他點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