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卻是再忍不住似的問:“你是跟……譚予一起去的麼?”
世界上應該沒有比眼睜睜看著自己暗戀的人跟別人越走越近來得更殘忍的事,偏偏她毫無辦法。
自始至終他都不知道她的心思,至少是看起來不知道,如果他真得不喜歡她,這已經是最體面的方式之一了。
顧歸帆話音還是很溫柔:“是,我們現在的年紀不適合談情說愛,但做朋友是沒問題的,所以想著就快開學了,便一起出來買幾本書。”
他沒說具體原因,可容易已經猜出了前因後果,她又問:“是譚予約你一起去的麼?”
沒拿手機的那隻手在沒人看到的地方攥緊了,容易修剪整齊的指甲在將掌心掐出極其短暫的鈍疼後緩緩鬆開,她強顏歡笑:“那你幫我帶幾本書可以麼?”
電話都打了,什麼都不說的話反倒顯得不對勁。
顧歸帆對容易的態度還像從前一樣好,沒有絲毫不耐煩,或者勉強的意思,他甚至在記下書名後又確認了一遍。
容易這次胡亂應了一聲,沒再繼續往下講,她怕再說下去的話,自己就沒法裝不在意了。
感情是最不受控制,越是想用理智壓制它,就越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被反彈,她不想騙自己,所以選擇發洩出來。
在荷花出於擔憂找到這邊來時,她低下頭撲到了對方懷裡,什麼都沒說的流起淚來。
荷花被容易嚇了一跳,連忙輕撫著她脊背關切道:“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又跟顧歸帆吵架了?這小子也太不知道憐香惜玉了吧!”
她們之間的年齡差距還不到十歲,可荷花卻是真真切切的抱過小時候的容易,並且知曉她的身世。
這些年來,荷花一直守口如瓶,從未對包括父母在內的任何人透露過半句真實情況,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真切的體會到了發生在容易身上的悲劇,對這孩子比對安安和小崢都更憐惜。
這時容易竟然哭成這樣,簡直讓她不知所措,尤其還是為一個男孩子哭的,她彷彿看到一出悲劇在重演。
萬幸的是容易只是眼窩子淺,而非真得崩潰,在哭出了最初的委屈後,她緩緩同荷花說明了自己難過的原因,末尾不忘補充道:“他現在有新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