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峰能考入一中這所重點高中,學習能力和智商必然是都沒有問題的,等聽顧歸帆講過幾次題後,他隱約察覺到了自己給容易帶來的麻煩,然後以帶早餐的方式向她表達了謝意。
容易這時已經不再跟顧歸帆一起上下學了,她對此欣然接受,然後回了牛奶作為禮物,雙方態度一派自然。
顧歸帆見她書包裡裝了兩瓶牛奶來,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在後排看到她把其中一瓶遞給了常峰,做題的動作才忽然一頓。
等到晚飯時間在食堂偶遇,他狀若無意的問:“你最近跟常峰好像走得很近?我聽說他打算走單招的路子,以後會去首都上學。”
容易專心低頭吃飯,神情中帶著幾分疑惑,她不明白他突然說這個做什麼。
顧歸帆幾乎沒在背後議論過別人,這時目光便有些閃躲:“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想去h大唸書麼?以後恐怕會分開,而且風紀老師最近抓得很嚴。”
容易的臉色刷一下白了,多虧她面板本就白皙,這才沒那麼明顯:“你誤會了,我跟常峰就是同桌而已。”
她不動聲色地攥緊了筷子,帶著一點又活了的希冀問:“你怎麼會想到那方面去?”
顧歸帆的話音很溫和,可一開口就帶上了虛無縹緲的不真實感,讓人覺得離他越來越遠,他毫無破綻地回答:“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我跟你哥哥是一樣的,你跟常峰不太合適。”
容易瞬間就飽了,她不記得自己後來又說了什麼,只知道她很快就單獨回了教室,這一次沒有哭,而是一鼓作氣地寫完了一套數學卷子,準確率高得嚇人。
有人化悲憤為食慾,有人必須得大哭一場發洩出來……但她剛好跟這些常見情況毫不沾邊,心裡難受的話,非得專注地做件事才行,而數學題剛好是最需要專注度的事之一。
說不清具體是從哪一天開始的,她跟顧歸帆漸行漸遠了。
也許是她偶爾貪睡了一次,結果實在很有遲到的風險,所以不得不讓家裡的司機開車送她的那天,又或許是她發現他跟譚予也順路,而且會見面的那天……
可以當成解釋的原因有許多個,哪一個都合理,但卻又哪一個都不合適,她索性就這樣順其自然地沒有多講,而顧歸帆很有默契地也沒多問。
他們倆是因為容易的熱情主動才當上的朋友,現在她選擇順其自然,連外人的介入都不用,就這樣跟風裡的沙子一樣被吹散了。
曾經的交情不至於消失,可相處起來真是跟普通朋友沒兩樣了。
容易也試過無視譚予的存在,像把頭埋在沙子裡的鴕鳥一樣繼續跟顧歸帆當所謂的“朋友”,但在她心裡的窗戶紙被捅破後,這已經是不可能了。
幸而一中緊鑼密鼓的學習安排讓他們根本無暇在傷春悲秋的情緒中沉浸太久,尤其一年時光悄然過去,即將再次面臨分班。
雖然文理分班的教學模式已經伴隨著新高考的推廣而變成了歷史,但應試學生所選的三門副科還是跟他們最終所報考的專業息息相關,至少絕大部分院校的醫學專業對生化分數有要求。
這些改變表現在具體操作上,其實跟從前差不多,只是給了一些極度偏科的學生上理想院校的機會。
容易的生物成績直到高二也還是隨心所欲,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把它換成了地理。
至於顧歸帆則是毫無懸念的選擇了物化生三科,他沒再提起過自己的理想,但無論是學校發的職業規劃冊子上,還是他的具體行動,全都無一例外的在告訴其他人,他仍舊想成為醫生。
容易為他初心不變感到欣慰的同時,也暗暗有些慶幸,因為譚予的科目選擇是經典的文科搭配,如無意外,他們平時上課幾乎沒有碰面的機會。
就在選課結束,新的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