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曇還是不信。
她伸出手來,攤開在他面前:“手機給我。”
容宴西閉了閉眼睛:“別鬧了行嗎?”
“給我!”
見容宴西不動,她直接上手想去從他褲子口袋裡掏手機。
容宴西伸手想要隔開她的手,可是顧忌到她已經隆起的肚子,根本不敢使太大力,最後只能看著她油膩膩的爪子塞進了自己的褲子口袋裡,把手機捏了出來。
“你看吧,我去洗澡。”
容宴西直接去了浴室,熱水兜頭淋下,彷彿呼吸中的酒氣也漸漸揮發了出來。
他覺得自己腦子很亂。
在今天之前,他是真心希望安檀能過得好,畢竟是他負她在先。
可是剛剛在醫院裡看到她的狀態那麼好,下了計程車一路往醫院裡跑的樣子,那麼積極自信,就像是離婚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他又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一個月的時間,她打了胎,離了婚,甚至還坐了小月子,從段艾晴的朋友圈中他大概也知道,這次打胎對她的打擊不小,她落下了時不時還會腹痛的毛病。
可最近幾次見她,她的狀態都很好。
白天的時候,溫柔耐心地坐診,儘管安曇找上門來挑釁,她也根本沒有動怒,只是冷漠地讓她把梨湯帶回去;晚上突然被叫回來加班,也依然全力以赴,跟一個月前的她一模一樣,甚至更加淡定飛揚。
容宴西突然覺得自己很矛盾,他既希望安檀可以早點走出來,可真的看到她恢復的這麼好,又覺得心裡湧上了一陣難以言說的酸楚。
今天下午有了飯局,喝了點酒,原本是準備叫個代駕直接回來的。
可是他不知是怎麼的,可能是酒精讓自己的思維變的非常簡單,按照下意識直接開車來到了醫院的停車場,等著接她下班。
在停車場站了一會兒,看到路燈亮起,才恍然驚覺居然已經這麼晚了,她早就應該下班離開了。
後來再遇到她,實在是巧合。
看到她從計程車上跳下來,立刻往醫院裡狂奔的樣子,像極了過去的三年中,無數次她在休息日裡接到電話時,他親自送她來醫院的場景。
她都是這樣,為了趕時間,跳下車就往醫院裡一路狂奔,她總說,其他事情或許可以等,但是孕婦肚子裡還有一條小生命,如果因為她的遲到而出了差錯,她會後悔終生。
所以每一次,她都跑的那麼急切,盡全力保住母子平安。
……安曇出事的那一天,她應該也是這樣的吧?
接到醫院的電話,飛快的打車去了醫院,然後飛奔進去救人。
她估計也沒想到,她這一次救了的人,親手葬送了她的婚姻。
叩叩叩。
浴室的門被敲響,是安曇。
“宴西,你洗好了嗎?”
“還沒有,怎麼?”
“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不能等一會兒嗎?我正在洗澡。”
“不能,我不問清楚我心裡堵得不舒服!你快點出來。”
容宴西穿著浴衣一出門,就看到安曇抱著臂站在浴室門口,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高傲地仰著下巴,把手機轉過去對著他:“解釋一下吧,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