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家輝默然不語。往後一靠,雙手搭在膝蓋上眯起眼睛,隔了好一會兒才不緊不慢說道:“初初,你知道景焱開瓶酒一般是多錢麼?這塊金磚換算成人民幣,我一共花了不到6w。對於景焱來說不過是一段唇齒留香,你說它貴,可我這窮律師甚至覺得拿不出手。還是你嫌這份禮太輕,配不上華景集團未來的繼承人?”
“二光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沈若初如何聽不出他語氣中那種陰陽怪氣的調調,頓時又氣又氣有委屈,“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今天純粹故意來氣我的是不是!你……”話沒說完便岔了氣,頓時一陣胃疼。
“初初你怎麼了?”譚家輝見她眉頭緊蹙,臉色不太好,有些急了。也顧不得其它,直接從單人沙發上彈起來,以最快速度到了她身邊,“你沒事吧?要不要緊?”
“別碰我!”沈若初一把揮開了他,一手扶額一手捂著胃,“你氣死我了你!你趕緊走,帶著你的東西一起!”她這話沒有多少真心攆人的味道,倒是賭氣的成分居多。
可聽在譚家輝耳朵裡,還是忍不住心頭一刺。他懸在半空中的手頹然放下,嘆息著往後和她拉開距離,“對不起。初初……我……”話才出口,便不知該如何繼續。
沈若初這會兒也緩過來許多。吁了口氣,她抬頭看向那個一臉頹喪的人,心中同樣五味陳雜,“二光,其實……事到如今,我們兩個本來不應該再聯絡的。”
譚家輝一怔,隨即苦澀的味道在齒間升起,迅速蔓延直達胸腔。“初初……你一定要這樣麼?這麼多年了,就算我們兩個沒緣分相守一生,難道一定要做陌生人麼?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你覺得可能麼?”沈若初突然打斷了他,聲調微微拔高,“譚家輝,你覺得可能麼?”兩人四目相對,她拄著扶手緩緩站了起來,“也許可能。但那時候你已經另所有愛,娶妻生子。不過那時候,可能我們兩個真的相忘江湖,曾經的情分,都被隨著消散無蹤。不管怎麼樣,絕對不會是現在。”
譚家輝雙唇微微扇動,想要辯駁,卻終究沒能說出一個字。因為沈若初說的沒錯,一點兒都沒錯!
誰說的做不了情人還可以做朋友,全他媽的是放屁!和自己喜歡的人做不成情人,眼睜睜看著她和別的男人白頭偕老,為他生兒育女。只要想想就會令人發狂。
更別說什麼時間能消磨一切。如果真的能夠消磨,那便是愛的不夠深,不夠刻骨。至少在他的生命終結之前,他永遠不會忘掉她。
沒別的辦法,真的沒有別的辦法。要麼躲得遠遠的,獨自思念獨自痛苦。要麼就是拿出毀滅一切的魄力,我得不到的也不讓別人得到。
可後者……他明顯做不到。只要是會讓初初受傷的事,他絕對不會做。哪怕只是一星半點兒,他都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譚家輝只覺得整顆心都在隱隱作痛。他輕緩地深呼吸著,卻不想還未從這一波疼痛中緩解,他心愛的姑娘又給了他重重的一擊……
“二光,以後……不要再聯絡了吧。”
譚家輝只聽見耳邊“嗡——”地一響,下一秒大腦一片空白。足足有兩三分鐘,他才透明的真空世界中回到現實,卻仍舊不可置信,“初初……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們兩個以後不要再聯絡了。”沈若初一邊重複著剛才的話,一邊偏開頭不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的晶瑩。然而聲音中的顫抖和哽咽卻無法掩飾,“二光,其實即便是和景焱離婚的那段日子,我也沒有動過念頭和你在一起。可我們兩個實在太熟悉了,你說的沒錯,這麼多年的關係了……”她說的太急,有些語無倫次,“我還一直把你當朋友,就像是上學那會兒一樣。我習慣了……我……可是……可是根本不一樣!一切都不一樣了。是我錯了,其實我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