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徑直進去,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望著那兩套校服入神。
發了會呆又起身走向校服,翻到女式校服上掛著的一條項鍊,取了下來放在手中。
JN。
她又拿下自己脖子上的項鍊,將兩條鏈子放在一起對比。
相同的地方,都刻著字母,可是她的這條,聽爸媽說,因為火災受了損,導致缺了一個字母。
所以,原先應該是XY吧,而是不爸媽所說的MX。
腳下踩著什麼報紙,莫笑收回觀察項鍊的視線,撿起報紙。
那是好幾年前的報紙了,翻了翻,發現上面報道了一篇火災事故,文章上有一行字“發現三具焦黑屍體,初步確定為宅子的主人和妻女”躍入了莫笑眼簾。
抓著項鍊的手抖了抖,莫笑鬆開報紙去翻桌上的資料。上次看到的那個卷宗已經不見了,可桌上還有些照片,全部都是屍體的照片。
一張張都是無法辨別的黑色屍體,莫笑摸著照片,眼睛忽然紅了,一張張疊起照片,眼淚不受控制掉下,砸在照片上。她迷糊著眼抹掉照片上的眼淚,眼淚又斷了線似的掉下,怎麼抹都抹不掉。
她著急起來,本來是安靜地掉眼淚,聲音突然就哽咽起來,一邊抹著照片上的淚水,一邊抽泣,眼睛都看不清面前的畫面,著急地把那些照片都抓在手裡,抹了抹眼淚蹲在地上再一張張分開。
她努力拍著腦袋,卻如何都想不起那場火災,怎麼都想不到照片上的人本來是什麼模樣。
莫笑癱坐在地上,長髮黏在臉龐,手足無措地艱難試著分辨出照片上的人。
一雙手伸到她面前,眼淚不可抑制地落在上面。
莫笑抬眼,對方幫她擦乾眼淚,也蹲了下來,仔細把那些照片收好。
習遠起身,莫笑拉住了他,淚眼摩挲地看著他,聲音溼啞,表情像個迷路的孩子:“怎麼辦,我認不出他們?”
“沒關係。”習遠重新蹲下,安慰著她。
她搖頭:“我也記不得你,更記不得自己。”
習遠捋順她鬢間的發,親了親她的額頭,“我找到你就好了。”
“可是我不確定。”
“沒事,我確定。”
莫笑突然抬頭,表情有點糾結,她餘光瞄了瞄習遠手中的照片,又看了下桌上的那些資料,說:“能不能不查了?”
“如果我真的是江婻,而爸媽一直沒讓我知道,他們肯定是不希望我接觸當年的事情。”
莫連曾經囑咐過習遠,不要告訴她江婻的事情。應該也是這個原因。
“好。”他揩了揩莫笑的臉蛋,笑了笑,“我知道了。”
……
“陳澤翰他……”沉默良久,莫笑忽然仰起臉,雖沒說完,但也暗示了什麼。
“嗯,他去自首了。”
莫笑心情有點低落,低頭眨了眨眼:“我想去看看他。”
“好。”習遠點頭應允。
——
從裡面出來,外面日頭正好,陽光明媚,萬里無雲。
莫笑仰頭深吸了口氣,又回頭望了眼身後的建築物,才頭也不回地走向等在車旁的習遠。
“我們走吧。”她勉強對習遠扯出一個笑容。
拉開車門坐進去後,習遠看了眼她的臉色,點點頭就啟動了引擎,離開了這座被隱在陽光背後的建築物。
望著窗外稍縱即逝的畫面,陳澤翰的面容慢慢浮在眼前。
那是一張怎樣的面容呢?
正值青年,卻有了老者的衰落之色,面如枯槁。
看到她,陳澤翰依舊像往常那樣微笑。
一直到最後,莫笑看著他輕聲說了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