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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鳥一樣的“男人”是隻頭顱。有著一頭半人長的漆黑色頭髮,又長又直,腦前腦後都是。

“呀——!”一眼見到我緊盯著它看的目光,它一聲尖叫朝我猛衝了下來,我下意識抬手一檔。剛擋住頭就覺得一道冰冷的東西刀似的從我體外直剖了進來,極低極低的溫度,低到我張開著的嘴甚至還來不及發出一點聲音,腦子裡那些混亂的知覺一下子被凍結得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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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話說,看=》

第十章

知覺恢復過來的時候,一度我以為自己是在夢裡。

車窗外是一片明晃晃的亮。透過窗簾縫時不時一兩道陽光從車外頭斜斜刺入,無聲劃過地板,地板上那片灰白色地毯反射著它們的光,清清爽爽,乾淨得讓人有點刺眼。

上面沒有一絲血跡,更不要說老頭那具死狀恐怖的屍體。對面的床鋪收拾得很乾淨,就跟我剛進車廂那會兒看到的一樣,挺括,沒有褶皺,看不出一絲曾經有人坐過和躺過的痕跡。同樣的,雪白的被單上沒有沾染到一點血跡。

我一時腦子裡有點空。翻開被子坐起來,發覺鞋子沒穿在腳上,可我記得我一直都沒有脫過鞋。誰幫我脫的?一頭疑惑光著腳下床,我用力踩了踩地毯。

地毯確實是乾燥的。

“親愛的旅客們,我們即將到達本次旅途的終點站——西安,西安是……”一陣柔和的播報聲突兀響起,伴著悠揚樂曲在門外擴音器裡輕輕迴盪,我聽見外面人走進走出梳洗整理的聲音。嘈雜而真實,可在這種狀態中,卻讓人一下子有種無所適從的怪異感。

那麼呆呆站了片刻,目光又在周圍掃了一圈,忽然想起了什麼,我幾步走到茶几邊。

茶几上同樣的乾淨整潔。一切如我剛進包廂時那麼整整齊齊地擺放著,除了靠近我床的那隻茶杯蓋子被朝上翻著擱在一邊,裡面半杯冷水隨著車身微微晃盪,此外,其它幾乎就像從沒有被人使用過一樣。

那個不知道是鬼還是怪的男人呢?那個少年呢??

他們去哪兒了……

最後一點印象是那個男人的手扣住了少年的肩膀,我感覺到他另一隻手同時朝我伸了過來,那時候我情急之下一口咬住了少年的衣服,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按著他的眼神那樣去做。衣服被從他身上脫下的瞬間,我看到這個臉色就像吸毒者般頹廢的少年突然眼睛裡點了火似的閃了一下,然後一竄而起脫離了男人的掌控。

那過程只是極短的一剎那。

短得連我眼睛都沒來得及眨一下,那瞬間少年頭頂那隻被他叫做“刑官”的人頭似的東西一下子撲向了我,在我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思維一下子因為它的突襲而中斷。

或者說是凍結。

至今忘不了那隻頭顱從我身上飛撲過來時我所感覺到的某種極寒的溫度,就像一把冰刀從我的頭顱直剖到我身體的最深處。那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直到恢復意識,卻赫然發現窗外天已經大亮,而一切纏得我幾乎魂飛魄散的東西全都不見了,像是從未出現過似的消失得一乾二淨。

到底在我失去意識的時候那少年同那個男人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而他們又因什麼而不見了?所有的一切,那些天沒亮前所發生的一切的證據……它們都去哪裡……

消失得徹徹底底。

似乎昨晚上發生的那一切只不過是場夢似的。或者真的只是場夢……那個詭異的走屍人,那個頭上釘著釘子、不知道到底是鬼是怪的男人,還有那個有著雙煙燻似的黑眼圈,被一隻長滿頭髮的頭顱稱作少爺的“術士”。

也許,他們都只是我漫漫長夜裡一場驚悚得真實的夢。本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