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司空派他前來,想必事情不小。
青灰色長衫的老者微微皺眉,說道:“待我看過這一場鬥法後,再回去罷。”
書生微微點頭,並未催促,說道:“其實我也只是看過一半,便受命來了。”
老者哈哈大笑,說道:“那便一起觀戰。”
書生站在他身旁,笑而不語。
其餘修道人都知那老者不是尋常人物,見這個突然出現的書生能與他交談,更是好奇,仔細檢視之下,竟發現那書生一身氣息,若有若無,高深莫測。
有精通望氣術的修道人,發覺看不透他,心中吸了口寒氣。
終於,有人耐不住好奇,見這書生溫文爾雅,禮貌謙和,便壯著膽子上前,問道:“敢問兄弟姓名?出自哪方山門?”
那書生微微笑道:“姓周,只在欽天監任職。”
欽天監?
問話之人只覺遭了雷擊一般,牙根生涼。
有人暗自駭然,低語道:“傳聞欽天監有位主簿大人,修為僅次於兩位龍虎真人,乃是欽天監真正主事之人,據說那位主簿姓周。”
周主簿?
圍在池塘之旁的眾多修道人,無不屏息,全數噤聲,不敢發出絲毫言語。
無數敬畏的目光落在那書生身上。
書生仿若未覺。
那些目光的主人似是想起了什麼,又把目光轉而落在那青灰色長衫的老者身上,目光愈發吃驚。
有思緒靈敏之輩,已經猜出了這老者的身份。
池塘中一片寂靜。
死寂!
正當這時,轟地響聲傳來,傳遍整座京城。
被欽天監威名所攝的眾位修道人,全都身心劇震,連忙把視線都轉到池塘之上。
……
浪潮滾滾,一時停歇,並未席捲而上。
“我門中有一秘法,乃是開派祖師所傳,號稱東嶽。”
“嶽者即為山也,巍峨厚重,大氣磅礴。”
陳原立身潮頭上,說道:“只是我為人懶散,如此巍峨厚重,大氣磅礴之勢,與我性情差異極大,委實難以模仿,因此這一式秘法,只學了一半,耗費近二十年,仍未能學成。那位高人正是因此,對東嶽秘法稍作改變,使得山嶽氣息與我自身相合,才有了我能學成的東嶽之法。”
傳聞東嶽門開派祖師,曾是降龍伏虎的人物,且體內龍虎相交,已誕下九寸金湯玉液,臨近破界飛昇。若非運勢稍差,壽元耗盡,恐怕就能修成大道金丹,成就地仙之位。
能夠把東嶽秘法稍作改變,那位高人至少也是和東嶽開派祖師同等級數的人物。
這一刻,彷彿連滾滾浪潮也都寂靜無聲。
秦先羽微微閉目。
“東嶽。”
陳原低低說了一聲,手中白尺一拋,落在東方。
白尺泛著赤紅光澤,在東方天空之上,漸漸綻放光彩,似之前化作烈陽時的景象。
那一尊烈陽,照亮了周邊諸多院落。
儘管京城中其餘地方都無法看見此地的景象,但包括尋常世俗之人在內,都覺低暗天色驟然一亮,有灼熱之意。
“那是什麼?”
“一座山!”
觀戰的修道人俱是驚愕萬分。
東嶽宇陽尺所化的烈陽,形態漸漸凝結,化作一座山峰,長寬三十餘丈,赤紅之中,又顯灰白。
就連秦先羽也為之心神劇震。
道書之上,常記載神仙中人,能夠搬山填海。
此刻,這一幕,便是真正的搬山填海。
從虛無之中,把一座山峰搬到了這裡,搬到了秦先羽的頭頂上空。
山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