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白落櫻嘆口氣,擦了擦眼角的水漬,她走入了夜中大霧。她的身影在夜霧中消失,螢火蟲追隨著她,飄然若鴻飛。他們如光一般照進張茂的生命,短暫的交集後,他們再像霧一樣散開。
留張茂在樹下睡了一宿,被滴了一夜的露珠。清晨醒來,面孔濕潤,像是哭過似的。
……
白落櫻孤身前往尋找的女瑤,在名器大會後,身上受到的重創更大。她的隱患再次爆發,讓她和程勿不得不在林子裡多呆了兩天。程勿守著她,滿心害怕,他還沒見人痛成這個樣子,而且他不知道怎麼能讓她好起來。
撐過了兩天,女瑤體內的隱患似乎被暫時壓下去了,然女瑤也已經精疲力竭。
女瑤漠然無比地算計:今年一次次運功,將隱患爆發的時間,從每年一次,變成了今年好多次。按照這種集中爆發的頻率,我的壽命也快到頭了……需儘早把殘缺功法推演完啊。
然這不是一朝一夕可完成的。
歷屆斬教教主先是不死心地尋找殘缺功法,始終找不到後,才開始自己推演;但他們的功法厲害,推演起來自然也困難重重。到今日為止,還沒有哪位歷屆教主把完整的功法推出來。
女瑤心裡平靜無波:我也要如我師父那般,快死了?
我還不如我師父呢,我師父起碼撐了三十多年,我呢……都怪今年連番大戰。
壽命盡不盡倒無所謂,只是看不到斬教在我手中大興,終究……不甘心!
天淅淅瀝瀝地下著雨,山中潮而冷,山洞裡長滿了青苔、蘑菇,這地方終究是待不下去了。程勿將虛弱的女瑤抱在懷裡,抱著她下山尋找住宿躲雨的地方。程勿雖然和女瑤一道受的傷,甚至他被曹掌門一掌拍後、傷勢恐怕更重,但是程勿體內有磅礴內力幫他療傷……他的狀態,比女瑤好很多。
程勿抱著女瑤走在雨地裡,女瑤臉靠在他胸口,閉著眼假寐。程勿心中悲催:大魔頭居然說倒就倒,還要我抱她……和江湖傳聞中呼風喚雨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啊。
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樹林中,前路漫漫無盡頭,程勿不斷叫她:&ldo;小腰,小腰……&rdo;
女瑤閉著眼,冷冰冰:&ldo;別催命。&rdo;
程勿:&ldo;……&rdo;
他氣道:&ldo;我只是擔心你……話本中說,受了重傷的人不能睡。一睡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姊姊你別睡啊。&rdo;
女瑤:&ldo;程小勿,說實話,你就那麼一本話本,你是翻來覆去看了多少遍?&rdo;
她在他懷裡睜開了眼,眸中流光幽黑,揶揄地仰頭看他。她還伸出手,撩了他下巴一下。
那一撩像是羽毛一樣拂過,程勿身子一酥,暈暈然,面紅耳赤。他嗔她一眼,不高興:我關心你!你還嘲笑我!大魔頭本性露出來了,就是壞!
然後程勿茫然:我一直和大魔頭混在一起,我是要幹什麼?我該不會就這麼自然而然地加入魔教了吧?我的江湖少俠夢……哪有少俠剛出家門,就被拐去魔教的!
兩人在雨中說話,淅瀝雨聲中,程勿耳朵一動,輕聲:&ldo;姊姊,有人來了。&rdo;
女瑤一聽,果然如此。她驚奇地看一眼程勿,功力有漲啊。女瑤拍了拍程勿手,示意他放自己下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