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人?為何,會知道我的身份?”
關於我的過去,阿泰瞞的滴水不漏,就連納妾的禮上,也不許我露面。他不過是一個戲子,為何知道這許多事情。
“小生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這一刻是誰?是這大楚的廢后?還是這蜀地王爺的侍妾?亦或是,什麼都不是?”他的重音在這句“什麼都不是”上,可惜,我並未聽出。
“姑娘回來的這一路上,是不是,丟了什麼?”他大笑著走遠,“痴男怨女,為此而已。”
丟了什麼?
我有什麼是不能丟和不可丟的嗎?
恍如醍醐灌頂,我才驚覺,那塊說好了情比金堅的通靈玉璧,還有他留給我的定情之物,都不見了!
是不是這些丟掉的東西,有什麼玄機在?
彼時的我,為了那些仇恨模糊了雙眼,也會忘記,這些物事的背後,都是一個他!
我丟了的,不是什麼玉石,而是那個他,孤苦,伶仃,便是他這些年唯一的寫照,孤家寡人,再無依傍,唯一的念想,便是那塊玉璧,記載我的安康。
我活著,卻是把叫他死去作為唯一念想的活著。
造化弄人,戲虐我們一聲的,何止造化?
阿泰的心意,我在往後日子的隻言片語中,終於一點一點的得知。
打從一開始,他便是想著,有朝一日,可以成為太子,可是名正言順的,娶我為妻,可是宇文傛根基穩固,做事雖不完全,可是也沒有什麼差池,所以他便一直想著在朝堂上分得一杯羹,想要叫所有人都看的到,九皇子宇文泰,才是託付江山的唯一人選,可是這個時候,卻有一個梔淺叫他為難,他不能負我,也不願欺騙她,可是卻看上了梔淺的身後皇叔的所有權勢,他娶她,只是需要這些勢力,需要不斷的壯大,有撼動皇權的實力,這一路上,為了我,他不折手段。
這樣的愛,我怎可承受?
204身懷有孕
春日在黃鸝嘰嘰喳喳的喧囂裡,終於過去,終日縈繞不絕的花香和漸漸熱起來的氣浪提醒著我,這一年的夏日,還是到了。
而這些日子,我終於有機會,每天靜靜地,靜靜地,無論醒著還是睡著,都只有我一個人的呼吸,一個人的思緒,雖然我知道,他總是在。
眼不見為淨,對於我這樣一個瞎子而言,真是最恰當不過了。
孤燈半盞,清粥冷菜,還有始終不曾離手的念珠,便是我生活的全部。
終於有一日,他奪下我手中的佛珠,“鍾靈,你這樣,是在為誰贖罪?”
為誰?自然是為我自己。
為了東宮眾人,為了淺淺懷中尚未降世的孩子,為了這所有不該死的生靈!還有失了音信的小路子和柔亦。
“阿泰,你可曾覺得,愧對於誰?”我問他。
“若是對比起誰,也唯有你,怪我,不曾保護好你。”他說的不無傷懷,可是卻叫我難過,“阿泰,你從來不覺得,對不起的人,該是淺淺嗎?”
“你們一起長大,她為了你,避開金宇霖,為你遠離京城,為你放棄她本來喜歡的一切,為什麼,你不覺得心中有愧?難道你的感情,便如此薄涼嗎?”
“我宇文泰此生只有一顆心,已許卿再難許旁人。”聽不出他言語裡的任何情緒。
“那淺淺呢?她的一顆心可有誰在乎?”我怒吼,而他只是良久的沉默後關上屋門,步步遠離,聲聲入耳。
紫燕把那念珠放回在我的手中,“主子,王爺這樣*著你,你這樣講,可不是叫他生氣?他因為那日王妃那樣對你,已經把王妃關在竹林中好久了,主子不該不領情的。”
“關起來?王妃是被關起來了嗎?”我心裡一緊,梔淺怎麼能受的住這樣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