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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把尤素然從惶恐中拉回現實,她接起電話,還沒開口,話筒傳來的卻是電腦語音,是賣靈骨塔的推銷電話。
“王八蛋!三更半夜賣靈骨塔?以為把人嚇死了就有生意做嗎?無聊!神經病!”她氣得拋開淑女風範地咒罵著。
“唉……”
尤素然瞪大眼,頸後寒毛根根豎起,她又聽見那個嘆息聲了。
“到……到底是誰?”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問是問了,可是她並不希望真有人回答。
“可……可惡,別在這個時候……”她懊惱地明白那聲嘆息的來處,隨即退後一步,不經意碰到桌上某樣物品,她低頭一看,是她的行動電話。
“合該是這樣的嗎?”
她揉著發痛的額頭,拿起行動電話,看著螢幕上顯示的最新一筆資料,她按下撥出鍵……
“你怎麼沒立刻奪門而出?”門一開他便開口問道。
問清敲門的人是誰,尤素然才開門,然後,她怔愣地張大眼,不答反問:“你是誰?”
“展鴻。”他跨進門檻,脫下球鞋放在玄關處。
“你……你……你……”她愣愣地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我、我、我颳了鬍子。”他好笑地回頭替她將門關上。
高個子、寬肩、長髮、毛衣、球鞋……都沒變,但展鴻臉上乾淨得連點胡碴都沒有,若不是認出聲音的確屬於他,尤素然怎麼也不相信面前的人真的是他。
“你的臉有兩種顏色。”她發現他刮掉鬍子的下半部臉孔膚色較淺,胡根處泛著淡淡的青色。
“之前曬不到太陽,當然是那個樣,過陣子臉就一個顏色了。”他往屋裡走,又問一次:“打電話給我之前,你怎麼沒立刻奪門而出?”
尤素然看到他臉上佈滿惺忪的疲憊,也看到他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上,她猜他或許是想藉以驅散睏意。
她不喜歡有人在她屋裡抽菸,但話說回來,他可能也不喜歡半夜跑來這裡,嗯,可能吧……
生活就是一種妥協,所以她妥協了。
她原本想拿個小盤子代替菸灰缸,接著發現不用麻煩了,他就站在流理臺邊,他抽菸、她喝茶。
“因為外面好冷,而且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後,就覺得跑也沒用。”
這男人果然陽氣十足,她望了四周一眼,強烈地感覺到氣氛與先前完全不同。
“你不怕?”展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無神論者,因為他極少去想這方面的問題,也不曾讓這種怪異現象困擾過。
他扭開水龍頭將煙熄滅,拉過她,在矮桌邊坐下。
尤素然吁了口氣,“偶爾不怕,偶爾怕。”她雙肘支桌、雙掌捧臉地說。
少了大鬍子的臉型偏瘦長,原來他不是肉餅大圓臉哪,哎呀,簡直就是個俊男……尤素然好奇地盯著展鴻看,覺得好象是第一次見到他。
“什麼意思?”他知道她為什麼直盯著他看,因為當他照著鏡子時,也覺得自己非常陌生。
“精神力強的時候不怕,也遇不到,但精神力弱的時候就很怕,也很容易遇到。”她生來就是這種體質,也不曉得該如何改善。
“你常遇到這類事情?”他比她還感到緊張,其實他是心疼她得受這種精神折磨。
“其實也還好,從小到大,我煩心的時候不多……”她突然想起自己為什麼會煩心而讓“那個”有機可乘。啊,罪魁禍首就在眼前,她又皺起眉心。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展鴻明白她所說的“煩心”從何而來,明知不該沾沾自喜,但他還是覺得高興。
“應該上床睡覺,但太、太、太危險了。”她強調似的一連說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