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備著呢!我這就取去。”林大娘拔腿便往外跑。
“不好!血崩了!”屏內劉穩婆忽驚恐地叫起來。
“啊……怎麼會這樣……姐姐!你可不能有事啊!”水柔才把孩子包妥,聞聽此言直嚇得哭了起來。
公孫皺眉沉聲道“你們不要咋咋呼呼的!可知你們這個樣子產婦心裡驚懼更甚,必更致血氣妄行。胞衣可下來了?”
“還……沒。”穩婆顫聲應道。
“莫慌!速將參湯來於她吊住這口氣!”公孫命道,復衝出外間桌前以神速配就一包藥遞於蓉嫂“速去煎了來!”
蓉嫂飛跑著去了,杜鵑已端了參湯來至秦紫陌床前。舀了一勺參湯湊至秦紫陌唇邊,以勺緣分開她蒼白的唇瓣,將勺內參湯傾入她唇內,然盡數自唇角流出來。
“蠢東西!你還能不能做點事啊!”綵鳳急得哭罵起來,劈手奪了她手中瓷勺,以勺把將秦紫陌緊閉的牙關撬開一道縫,情急之下無可用之物只得以自己食指格著,復舀了一勺參湯緩緩沿牙縫注入秦紫陌口內,這次沒有流出來了。綵鳳一喜,如法又餵了兩勺,就在欲喂第四勺之時秦紫陌脖子猛往後一仰,驟然嗆咳一聲,好不容易喂下了的幾口參湯俱自口內鼻孔中湧出。
“這……怎麼會這樣……”綵鳳無措地哭起來。
“她在抵抗!這我沒法子了。醫者醫病不醫命,她自己沒有求生的欲|望神仙也難救啊!”公孫道。
“姐姐你不可以這樣!”水柔懷抱著小嬰兒衝到秦紫陌跟前哭道“你這是軟弱!是不負責任!是啊……你眼一閉去了多利落,孩子怎麼辦?沒有爹孃疼的孩活得多艱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麼可以就這麼撒手不管?就是佩姨當年那麼苦也把哥哥養到了八歲呀!”
竟如心意相通一般,她懷中的小嬰兒輕輕拱了拱跟著咿咿呀呀哭了起來,無限委屈的模樣。
“師父!您老怎麼來了……”簾外凌楓驚詫的聲音驟然響起又突兀地中斷。
“哐啷!”茶盤跌落在地的聲音。
“師父……”水柔眼內一熱,轉身跌跌撞撞衝出去,簾邊險與往內衝的一人撞在一處,腳底下倏然剎住,身子卻還是抑不住往前跌去,大驚之下她直覺以手擋在身前護住臂彎中柔軟的小生命,熱烘烘的氣息籠罩過來,一隻有力的大手及時提了她一把,不及她回過神來,那人已化作一股強勁的黑色旋風颳了過去,風,帶著強烈血腥味。
水柔疾回身,只來得及看到一個黑衣的背影。
“這……這怎麼可能……”瞪著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背影,水柔一時石化。侍立床頭的綵鳳和杜鵑亦直瞪著來人,目瞪口呆完全失去了反應。
他也不理會她們,逕直撲倒在床邊,在他膝邊很快聚了一小泊血跡,血仍然在滴瀝著,自他左邊空蕩蕩的袖管下緣滴瀝下,因為衣衫是黑色的,看來只是一片濡溼。水柔這才發現地上一串血腳印自他所跪之處,一路延至自己腳邊。
………………
這是哪兒?秦紫陌打量眼前死寂的山林。沒有綠意,沒有生命痕跡,濃白霧氣中只有一截截枯朽的木樁錯縱佇立著,形如鬼魅。
“走吧。”一個清清冷冷的聲音道,隱隱隱約約前方現出一個白衣女子的身影。女子緩緩而行,而她的腳彷彿自有意識般跟上去。
忽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嬰孩的哭泣,軟軟的,惹人憐惜的泣聲扯動了她心上的那根弦,牽扯得生痛,胸前奇異地飽漲挺立起來。孩子!她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呢。
“你站著幹什麼?走啊。”白衣女子回身冷冷催促道。
“我的孩子在哭……”
“陰陽殊途,她已經不是你的孩子了。”
“可是……”
“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