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坐的赫然就是劉妍和馬徵母子,卻不知道為何要在這三九寒冬跑到漠北大草原來受這活罪?好好呆在河套老營難道不好嗎?
“娘,什麼是雪盲症?”
一把略顯顯稚嫩的聲音問道。
“雪盲症就是看久了雪原的白色,人的眼睛就會失明。”
“看久了雪原的白色,人的眼睛為什麼會失明呢?”
“因為人地眼睛受不了。”
“人的眼睛為什麼會受不了呢?”
“徵兒,你問得太多了。”
“娘。我們能不能不去周倉叔父的左部萬戶?”
“這是你父親的決定,娘也沒辦法改變。”
“娘,父親是不是不喜歡孩兒,所以要把孩兒打發得遠遠的?難道這就是眼不見心不煩嗎?”
“你這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你忘了父親上次為了救你還身中好幾箭呢,要不是你玉孃姨娘織的金縷衣,你父親非得身受重傷。別看你父親平時冷冰冰的,不苛言笑。可他心裡最疼你了。”
“可父親老罵孩兒。每年也見不到父親幾面,見了面又得挨 揍。”
“唉,誰讓你是長子呢。你將來長大了是要繼承你父親地基業地,父親對你的要求當然就會比對弟弟妹妹的要求更嚴格一些。徵兒,等將來長大了你會理解你父親地苦心的,他這都是為你好啊,你要是沒什麼本事,沒什麼威信,又怎麼能夠震攝得住你父親手下那些戰功卓著的舊部呢?”
“哦。”
車廂裡,馬徵輕輕地哦了一聲旋即沉默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一望無垠的雪原上忽然出現了起伏的緩丘,一騎馬賊如孤狼般出現在山頂上,一閃又消失得無影無蹤,車隊繼續前進不到十里,兩側的山丘上忽然鬼魅般出現了成百上千的漠北馬賊。
“嗚嗚~~”
蒼涼的牛角號中,依次出現的馬賊開始向著車隊緩緩靠攏。
三百鐵騎的領軍校尉姓許名紹,是虎痴許褚的族弟,是最初追隨許褚加入馬屠夫麾下的三百義勇中的一員,從穎川開始便追隨馬屠夫東征西討、南征北戰,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生死惡戰,能活到今天足見其悍 勇!
許紹高舉斬馬刀大喝道:“留下兩百騎弟兄結好圓陣,將公子及夫人護在陣中,以弓箭殺敵,剩下的一百弟兄隨某來,先擊潰正面的毛 賊,這些不長眼睛的毛賊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簡直是活膩了!”
就這片刻功夫,許紹正面已經聚集了三百多名馬賊,正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向著車隊衝殺過來。
兩軍對進,不及片刻功夫便已經衝到了騎弓射程之內,一陣箭雨 後,雙方各自倒下了十數騎,這一陣較量可謂平分秋色!這夥馬賊的馬上功夫了得,可許紹的三百鐵騎也是百戰精騎,騎術、射術已經絲毫不遜於馬背上的民族了。
騎弓的射程本來就短(因為是直射),再加上騎兵對沖,在射出兩支箭後,兩軍便已經幾乎撞在一起了,一旦進入近身肉博兩軍實力上的差距便現顯出來了。
許紹的一百鐵騎雖然人數處於劣勢,可裝備精良,並且訓練有素,三人一組組合成鋒矢突擊陣,互相掩護,配合默契,每十個小陣又組成一個大型的突擊陣,三個大型鋒矢陣就像三把鋒利的剔骨尖刀狠狠地扎進了馬賊隊中,毫無章法、蜂擁而進的馬賊隊霎時一片人仰馬翻、陣腳大亂。
正面地三百多馬賊很快就被許紹的一百鐵騎衝擊得七零八落。
從其餘三個方向蜂擁過來的另外四五百馬賊也遭到了另外兩百鐵騎的迎頭痛擊,兩次衝鋒均以失敗告終。反而在車隊外圍拋下了數十具屍體,有十幾名馬賊沒傷及要害,正仰躺在雪地上掙扎哀嚎,可遠處的馬賊卻根本不敢過來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