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那門上有細微的灰塵簌簌下落,惹得他打了個噴嚏,清雋瀟灑的姿態立刻減了幾分。
宇唯回來時,就瞧見自家少爺漫不經心地坐在正廳上首的檀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目光裡似乎帶著點幽怨。
“阿唯,今日少奶奶去哪了?”他眯著眼看著他,隨口問道。
宇唯支支吾吾將前後都講了,忽略了下午少奶奶失蹤了那段,只是他家少爺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聽他講完他立刻就問,“下午呢?”
“……小的不知道。”
“……不怕我扣你月俸?”宇慶寧支著腦袋看他。
宇唯撇撇嘴,嘟囔道,“少爺你有本事自己盯著少奶奶呀!小的都知道,少爺到現在還沒和少奶奶圓房呢!連床上都搞不定……”
“你可以再大聲點。”宇慶寧氣結,這是讓他好懷疑自己的魅力了嗎,他輕嘆一口氣,心裡有個聲音默默地在提醒他,這一次他似乎是栽了,他本來不懂什麼為情愛,也不懂見著她同別人在一起時自己心裡那種抓耳撓腮的滋味是否稱之為喜歡,可他先前那種牴觸的情緒卻是真的早已消散無蹤。念及此他突然有些鬱悶,“阿唯,你看著,我一定會就近掌握她的弱點,一舉攻陷,先把她……然後再……”
宇唯嘟嘴,“那小的祝少爺早日成功。”
他話裡頭的敷衍意味讓宇慶寧挑眉,“阿唯,你是不是看上紫環了,怎的老站在少奶奶那邊?”
“小的才不是!”他肯定他說的絕對都是事實,少爺不能夠這麼黑白顛倒。
“我餓了。”宇慶寧說道。
宇唯假裝不懂自家少爺的意思,回道,“小的不餓。”
然後他大搖大擺地出了前廳的門,接著一溜煙跑到了馨園外頭去了。
宇慶寧眨了眨眼,氣得笑出了聲。
秦府內的蓮花燈在入夜後便依次點了起來,初夏夜微涼又舒暖的氣息混著花香散落在園中。有丫鬟拿著紗燈到了馨園,說是仙荷院夫人有請。
“都成親幾個月了,還不曾圓房?!若非丫頭聽見,我這老婆子還被矇在鼓裡,你們真真想氣死我!”王氏不大的聲音透著威嚴,一臉嚴肅。
“孫兒不敢。”
“孫媳不敢。”
宇慶寧和景宮眉都垂著頭立在王氏的房中,像極了做錯事被批評的小孩子,倒是王氏身後的藍媽,臉上掛著古怪的笑意,一直溫柔地看著他們,看得他們心裡直打鼓。
“你們不敢?你們要是不敢,說不定今日我都能抱上祖孫了!”王氏罵道。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懷胎十月才能瓜熟蒂落呢,景宮眉心裡回道。
“慶寧。”王氏瞪圓了眼,忽然問道,“你是不是不行?”
宇慶寧腦門上立刻掛下一滴汗,他從來沒覺得自己的姥姥可以有這麼直白的時候。男人在這方面被質疑,是一件丟面子的事,可是要他據理力爭,似乎也有些不妥,於是難得的,他臉頰上浮起一絲可疑的紅色,襯得他白皙的膚色愈加清冷秀美。
王氏立刻轉了口風,“也罷。今日也不晚。”
她說著偏頭看向藍媽,示意藍媽將那梨花木四角架子上的檀木盒子拿過來。
景宮眉猜想了很多可能,藥、酒、催情香、鞭子……卻沒想到那檀木盒裡端端正正疊著一塊白色的絲絹,那絲絹在紗燈映照下泛著清冷的光,卻愣是讓她一瞬間紅了臉,連帶手心都冒出了些細汗。
“藍媽,再把那本冊子也交給他們。”王氏吩咐,於是藍媽又在博古架下頭的竹編簍裡翻出了一本金線描狀的薄冊子,然後徑直塞到了景宮眉手中。
“今日莫回馨園了,仙荷院裡頭有好幾間空著的廂房,我早讓綠禾收拾了出來。你們今晚就住進去,最好今個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