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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宇慶寧噗嗤一聲笑道,“娘子這話可不對,咱倆可是夫妻。”

景宮眉瞪了他一眼,往門外走去,“沒見你履行義務,怎的倒討要權利了。”

宇慶寧聽不太懂,琢磨著也許是埋怨的意思,於是無賴般跟了上去,走在了她旁邊笑,“娘子可是埋怨為夫不夠盡力?”

景宮眉懶得理他,走下樓去,紫俏此時正在樓梯口,見他們下來,安靜地站在那邊隨即不遠不近地跟著。

景宮眉一直不搭理他,宇慶寧自覺有些無趣,站在品茗樓門口說自己還有事,便轉身又進了內堂。

景宮眉帶著紫俏回了宇府,泡了一個舒服的澡,將身上髒了的衣裳換了下來,又吃了些糕點,很快便到了傍晚。

天邊的一絲雲長長扯開,有紅霞染了半邊雲,夕陽沉沉垂在山後,空氣裡微涼起來。

景宮眉窩在書房的靠椅上看書,紫俏將房間四處的紗燈點燃,橘黃色暖光便將房間映得通亮。紫俏又捻亮了桌上的油燈,起身時瞧見靠椅上的小姐一臉惆悵,她那烏黑細軟的青絲鬆鬆紮在身後,落在額前的劉海厚厚地遮住了眼睛,唯有黑密的眼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陰影。

紫俏不出聲,只是撤走了紅漆圓桌上的糕點,隨即離開去了耳房。

景宮眉細細撫摸著眼前發黃的書本上黑墨酌成的那句話,“吾生有涯,浩劫無涯,倒莫如隨遇而安。”

她在這個時代活了十七年,隨遇而安便是一直以來信奉的原則。她一直覺得,有所求的人生總會被失落、失望、挫折等包圍,於是她安之若素,在景府一隅偏安生活,不過分追求奢華,不過分追求舒適,景府的人給她什麼,她便接受什麼。哪怕是爹爹給她攬來了如此一門婚事,她也覺得是件好事。宇慶寧是庶出,往後兄弟便是要分家的,也能獨立開府,不必同許多人住在一起,自然也不用被是非所捆綁。她也一直堅信,連穿越這種事都被她攤上,想必姻緣也不會差,哪怕宇慶寧的名聲再不濟,頂多卻也就是紈絝子弟的那般作為,只要她同他相處時間長了,她相信自己定能將他潛移默化。

景宮眉一直是如此無慾無求過來的,在景府的人看來,她分外乖巧懂事,從不任性胡鬧,因而頗得幾位兄長的喜歡。如今嫁到了宇府,她突然明白,也許只有山中隱士才能避免不被是非所擾,自己身處人間,斷是不能跳脫於是非圈之外的。哪怕自己不爭不搶,也有心懷私慾的人無端接近。

景宮眉嘆了一口氣將頭埋在書本上,她一直試圖在宇府過著如在景府的日子,所以只有事情找上她,她才會應對。她甚至不知道宇慶寧終日裡在外頭做些什麼,宇慶巖又在做些什麼,如水閣的陳月娘又在算計些什麼。如此看來,自己還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今日宇慶寧待她親暱,她卻分外來氣。說不清是怎麼回事,總覺得自己的這個相公深不可測,表面上似乎是風|流公子紈絝子弟,但從打擊喬家的架勢看來,又是個不可惹的角色。像這樣的一個人,緣何名聲這般輕佻呢。

她又嘆了一口氣,右臉貼著書,側頭看向門外暗沉的天光,鬢邊幾縷秀髮下落,恰好遮了她的眼。宇慶寧是她相公,她可不想弄什麼和離去尋找愛自己的人,她向來不相信一見鍾情,只覺得感情是靠培養的。宇慶寧說不定往後就會是個稱職的相公,慈愛的爹爹。想到此她又有些咬牙切齒,這個相公太難掌控。她會因他的接近有微弱的愉悅感,卻也會因不知他是真心還是假意略感不安。這種喜悅與不安交替出現,才讓她莫名來氣,簡直就像個情竇初開的無知少女!

景宮眉譁得抬起頭,恰好紫俏端著新沏好的茶進門,瞧見小姐臉上有幾許懊惱,忙笑道,“小姐又想到什麼令人氣惱的事了?”

景宮眉輕嘆一口氣,將書本擱在了書桌上,下了靠椅走到了圓桌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