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們尋摸著,別個都不要,指定不是好玩意。弄回來等湊夠錢請個修槍匠弄兩杆火槍,一人一杆……”
杜四成吧嗒著煙鍋子,有些不以為意。
那兩夥土匪火拼後,也不知道是哪方勝了。
逞兇鬥狠過後的場地,比撿漏兒撿過的還乾淨。
這管怪模怪樣的槍,還是在邊上一個草窩子裡絆了他一腳,才引起注意的。
先入為主地以為,這不過是杆沒用廢棄的破槍。
“嘿嘿!叔啊!幸好你沒弄成火槍!有沒有把子彈殼啥的,撿些回來?”聽完樂了,沒有被送到廢品收購站之類地方去,叮叮噹噹整成鋤頭什麼的,算是老槍的福分!
“有,有,俺覺著這玩意沒啥大用的,倒是掛一塊的玩意兒怪稀罕,都留著呢!俺這就找找……”杜四成應著,轉身在另一旁牆角雜物堆掏了好一會兒。
還真弄出根塞著獵槍彈、帶著鐵盒的牛皮腰帶,拿著問:“是不是這玩意兒?”
“對,就是它們!呵,這是雙管獵槍,可不是俺們那裝黑硝的鳥銃,洋玩意呢!”拿過腰帶略微檢視,單是復裝好的就有三十多發。
而扁鐵盒裡的空殼還有十來個,發射藥兩包、鉛子一包。
從鉛子有大小兩種規格,而復裝好的子彈,又以大鉛子封口的樣式看,有些主彈丸兼帶散彈的意味。
“啥?洋玩意?嗤,俺咋覺得就是兩槍筒子湊湊,湊成個怪模樣的……”也許是聽到“獵槍”兩字,杜四成有些不屑地咂咂嘴。
覺得這破槍再怎麼洋,也指定洋不過孟家女婿那杆鋼槍。
吳毅清楚老人的攀比心理,也不多說。
事實勝於雄辯不是?
拿上槍掏出什錦包內的十字錐,擰開木託與槍管連線的螺栓,去掉只剩一小茬的殘木託。
再到柴垛上,找了塊沒什麼枝椏、節疤的刺槐。
先用斧子劈削成槍托粗坯,再拿著比劃比劃長短,才鋸去多餘部分。
村子小,老少都圍著看,想瞧瞧這娃,咋把兩根湊一塊的破槍筒子,搗鼓成“洋槍”。
王家、杜家哥幾個,自然成為好下手。
被派上“粗活”——拿瓷片將木託颳得細膩,省得握槍時扎手。
拆開機巢,卸下零件仔細看看,吳毅暗喊無語!
裡頭掛卡擊錘的阻鐵凸筍,被厚實的塵垢堵得嚴嚴實實的。
任你怎麼拗動後託,掛卡的連桿只空自來回拖動,能掛上擊錘?
多少年頭沒有清理過,又有多少使用者自以為聰明地過量灌注槍油?
只有抓來歷任“槍主”,挨個過堂審問才曉得!
當然,還得保證這些槍主們,還全都活著。
否則,就是派出世間以瞎糾纏聞名的網路無腦人士、咱們民族特產的茅坑“文化人”,“兩強”聯袂出動去追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先用小扁銼來回磨去陳年積垢,現出凸筍部位輪廓。
再用細細的尖錐,鑽鞋底般鏤去堵塞傳動孔隙中的沙塵、油汙混合物,慢慢地將各個部件恢復原貌。
隨後取出扁鐵盒內的槍油壺,拿塊破布沾點薄薄地抹上。
組裝上了試試,咔嗒、咔嗒地脆響的,壓根就不像是有毛病的破槍。
心裡頭不禁感慨:“不少好槍,就是這樣被耗掉的!等咱組織起隊伍,不好好拆解保養槍炮的,咱不掄死他們才怪!”
處理罷機巢,取下插在兩管中間的通條,纏上布條沾點槍油,不停地旋轉著捅刷。
經年積塵一掃而光,灰暗的槍膛登時亮閃閃的,足見制槍用的鋼材有夠好的!
也不管那哥幾個還沒完成木託打磨,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