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地流了,草他媽的,勾起了多少傷心往事。
周帛綸聆聽了不一會兒,一雙龍目也被謁霧迷上,老目粼粼觀看跪地撫琴的女兒,前塵往事一件一件從腦中掠過,果真是天籟吶!痞小子沒騙他,遼宮聽得此天籟如何能放人?
兩條長長的鼻涕從鼻子掉下,阿真受不了地蹦起起,連帶一手扯起哀嗚的淚人兒,一臉眼淚鼻涕喝停:“再彈下去,就要拿劍自抹脖子了。”太悲了,比突死老公的寡婦哭唱那段“夭壽你沒半句來交代,留等我母子自先去”還要悲啊!
周瑩瑩抽泣流淚之際,弦絲嘎崩而斷,被扯起身後,趕緊抹拭眼淚,害怕往亭上輕窺,詫異那個冷血父親竟也有淚,趕緊低下頭,不敢吭半聲,靜靜佇站於風雪中。
周帛綸還是第一次當眾落淚,老臉臊的如猴屁股一樣,旋律一停急忙抬袖拭去眼漬,扭頭兇狠往亭下怒瞪,想要震懾一定會裂口嘲笑的林阿真,不料他已然是鼻涕淚漬嘩啦飛傾,哭稀哩嘩啦之樣,哪裡有什麼威信、哪有什麼統帥模樣。
“好了。”心裡菀爾,周帛綸見那他哭的鼻涕噁心都流下來了,皺眉站起喚道:“賞紹儀宮綿帛、寒褥、鞋帽、補材、珍饈,退下吧。”
“謝皇上。”周萱萱沒料到一曲贏得過冬之物,卟通跪地磕頭:“謝皇上賞賜,奴婢告退。”話落,欣喜爬起瘦削軀幹,抱著絃琴對阿真一躬,碎步急退遠遠,才敢轉身往風雪夜裡埋入。
花富拭抹掉眼淚,瞧右宰相一臉噁心鼻涕,急急從袖裡掏出手帕,伸前遞喚:“右宰相……”
“媽的。”想起了駕鶴去的老爸老媽,想起了孤苦伶仃天涯打拼的姑姑,想到奶奶猝逝,想起了初戀與人結婚,想起了孤獨的四年大學,想起了癌症等死的悲悽。阿真連死的心都有了,搶過花富遞來手帕,兇狠地蹂躪起這塊娘帕,依然想哭,哭死算了。
周帛綸沒料到他這般悲悽,錯愕走下臺安慰道:“好了,好了,身為內閣之首,哭成這般成何體統?”
“唉!”擦掉鼻涕,阿真又幹泣了半晌,抱拳躬請:“天已晚了,皇上早些安歇才是。”
周帛綸早信了他,心中猜疑盡消,震奮到難於入眠,指御花園道:“陪朕走走,林愛卿離開朕多日,朕著實想的緊吶!”
阿真無言陪於身側,頂著雪走上結冰的臨橋,入了昭水殿,飛瀉的泉清未結凍地嘩啦,走了好長一段路,心中悲切甸定,抬首詢問:“皇上,不知您對江湖武林如何看?”
第237章《寶津齋》
“混帳之極。”周帛綸走了一走,心頭的悲悽也然消褪,聽其詢問脫口就哼,緊皺龍眉斥責:“每年刑部所上呈的命案,十有四五皆為江湖仇殺,著實可惡之極。”
阿真兩次遭追殺,數次見這些個東西無視典律拔刀拔劍,早就很厭惡了,做起刀掌狠道:“皇上,滅了這些無視典律如無物的混帳如何?”
周帛綸斜睇了他一眼,站住了腳步,輕點他胸口坦白說道:“朕很早就想蕩平這些滋擾地方之徒,奈何扯牽甚大甚廣,一個不好將危及社稷,林愛卿是否腹有良策?”
自半年前第一次見這些人無視典律於大街上逞兇鬥狠,阿真就厭惡之極,隨後又數次遭人追殺,對這些恃強凌弱的東西別說有多深痛惡絕,雙眼眯縫便道:“皇上,俗話說,欲將取之,必先予之。江湖武林雖說是天子治下,可早就自成一格,明火執仗只會適得其反。”
“嗯。”周帛綸滿意,手臂指前,“邊走邊說。”
“是。”阿真提步伴於身側,腳踩著積雪,自然詢問:“俗話說,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不知皇上對江湖武林瞭解多少?”
聽問,周帛綸老嘴一抿,臉上掛怒,出聲重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群人長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