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剛動,肩膀上傳來壓力。
耳後響起低低的笑聲。
——?
她扭過頭,就看見,粉面似桃花的傅霜知眉眼都帶笑地看著她。
見她看過來,他略微收斂了笑,然後抬起了下巴。
“嗯?”他鼻間哼出這一聲。
鹿野:……
等等。
剛剛……
她都說了啥……
髒話,罵人,呃,這有點毀她形象,但問題……不大(大概),問題是,她還說了啥……
“敢覬覦姑奶奶看上的人?”
“還敢伸爪子?”
……
她不應該因為這死癩蛤蟆給她下藥還妄圖佔有她而生氣嗎?!
為什麼會說……
靠!
嗷!
“咣噹”一聲,大刀落地,鹿野捂臉蹲下。
她這張破嘴!
咋就說出來了呢!
沒臉見傅霜知了啊啊!
-
傅霜知覺得問題不大。
更正——
應該說,傅霜知很愉悅。
看著羞窘地抱頭蹲地的某人,他也不打擾她的掩耳盜鈴,溜溜達達走到暈倒的孫僑面前。
然後盯著對方的某根手指。
方才鹿野說的絕大部分話都讓他很愉悅,唯獨一句絕對不贊同。
——覬覦她沒關係?
傅霜知絕不同意。
他蹲下身,從懷裡掏出個小藥瓶。
慢悠悠地將藥瓶裡的藥倒在孫僑那手指上。
不一會兒,嚇暈過去的孫僑喘息便粗重起來,而那被倒了藥的手指則飛快長起了水泡,他痛苦呻吟著,然後忽然兩隻手瘋狂抓撓起來,另一隻完好的手拼命抓撓著長了水泡的那隻手,水泡被抓破了,然後是皮,然後是肉,然後是指甲,再然後是骨頭,另一隻手抓不動,那就用牙,用牙齒生生把肉咬掉,把指骨咬斷……
“啊啊啊啊啊……”
十指連心,手部比身體絕大多數部位的痛覺都更明顯,更何況是這樣的撕肉斷骨之痛,更何況是這樣控制不住地自己折磨自己。
從把皮撓破起,孫僑便已經痛醒過來,但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只能一邊慘叫著,一邊眼睜睜看著自己將自己的一隻手弄地血淋淋,然後成了一副白骨,然後那白骨也被自己折斷咬斷了……
彷彿身體裡有一隻惡鬼,接管了他的身體,讓他完全無法制止自己傷害自己的舉動。
“啊啊啊啊……”
孫僑的哀嚎慘絕人寰。
幾個還有些力氣的衙役,原本還猶豫著要不要偷襲那不知為何突然蹲下的女人,但看見這一幕,愣是硬生生趴在原地,手指都不敢動一動,面色驚駭至極。
他們原以為那個厲害的不像話的女人就是最恐怖的了。
但這個男人——
完全就是個變態啊!
-等鹿野收拾好心情,若無其事地站起身時,正看見孫僑瘋了般虐自己那隻手。
——正巧是她剛剛說的要剁了的那隻手。
呃……不是因為她剛剛說的那句話吧……
她才不是因為別人想要摸摸傅霜知就想把人手給剁掉的人呢!
這麼想著,她還是有些心虛,悄咪咪湊近傅霜知,說:“差不多就行了,我開玩笑的,我怎麼會那麼小心眼兒,隨隨便便就剁人家手呢?”
傅霜知瞄她一眼。
然後說:
“不行。”
還不待鹿野說話,又飛快補上一句:“——我小心眼兒。”
鹿野:……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