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沒問題,但讓我先為白玉上炷香吧。”
“我也要!”丁香點燃清香,與趙大夫閉眼敬拜。
竄著嫋嫋輕煙的香枝插進爐內,趙大夫坐下後先是一嘆,才幽幽道:“白玉她定是擔心我自責,才會入我夢裡說了那些話……”
趙大夫何止自責。
明明在白玉出門前,他才替她診過脈,沒診出任何病根,也覺得她身子近來有越發健朗的跡象,多出門走定是好事。明明該是如此的,為什麼白玉好端端的出去,卻是被橫著抬回來?他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她就斷了氣息,無論是下針或灌藥,都已枉然。
他好惱自己,是他醫術不夠,才會沒診出白玉的情況,才會害白玉猝死,年紀輕輕就香消玉殞。上官老爺一句話也沒責怪他,讓他更是無地自容到了頂點,心裡已做下近日便要離開上官家的決定。
“她說,她的壽命早就結束,多出來那三個半月是天賜的,她不怪我,還向我道謝……”
夢裡,上官白玉娓娓說著,生死簿上,她的陽壽只到大雪紛飛那日為止,無關趙大夫的醫術,即使是神醫,也敵不過司掌生死的閻王……閻王要人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但她不只多留到五更,還足足多度過一百餘個五更,所以她不怨,她感激,能和親人多相處一刻鐘,她都心滿意足。
她謝謝他,像叩謝她爹親一樣,謝謝他總是在夜裡她一犯燒時就匆忙趕來診治,不論多晚都一樣;謝謝他像個家人,照顧她無微不至,也抱歉總是麻煩他,讓他苦惱,還有還有,他替她瞞住私藏小貓小狗的事,仍是要保密哦。
最後,上官白玉露出最濃最重的歉意和靦印�θ藎�雍詘抵星3鮃桓瞿腥耍�桓雒疾淮饒坎簧疲��芻沸亍⒗溲劭慈說哪腥恕K�怠��
趙伯伯,我騙了您,我藏的不是一隻女妖,而是他……他叫檮杌,有一回您額心腫了個大包,就是他弄的,上上一回您絆倒,也是他;上上上一回您被打得眼冒金星,還是他……
“你也看見那個男人?”上官初訝然問道,趙大夫點頭。
“我、我也看見了。”丁香怯怯地舉起手,得到在場兩個男人注意後才苦著臉說:“他說,我好吵好煩好囉唆,他老早就想一手捏爆我的腦袋,若不是小姐制止他……”嗚,原來那一段不是惡夢,而是真的真的真的有個男人……不,是男妖在她左右,時時想著如何做掉她。
“咦?大家怎麼都在?”汪老爺從屋外進來。
三人的交談被打斷,換汪家父子一大早就到靈堂來上香,不用說,汪家父子昨夜一定也夢到白玉了吧,來來來,直接坐下來,說說她交代什麼。
“白玉?我沒有夢見白玉呀……”汪廷宇被上官初追著問時,露出困窘的神情,又改口道:“也算有啦,匆匆一眼,她就被拽到一個男人背後……”
男人,檮杌,他真忙,每個人的夢裡都有他。
“那是一個惡夢……我夢見我迎娶白玉的牌位,正要一拜天地,手裡的牌位卻被那男人一掌揮來,碎成木屑。他右手爪子這……麼長,掐在我脖子上,獠牙這……麼長,面目猙獰地兇我,說白玉是他的,不准我肖想她,別說是牌位,連塊木屑都不准我娶,否則他會扭斷我的脖子……他雖然這麼說,同在夢裡,接下來他根本就直接折斷我的頸子……被扭斷脖子的感覺好真實,到現在我都還覺得這裡好痛……”不知是落枕還是怎麼了,夢裡被男人拗折的部分就是痛呀……汪廷宇還記得自己大叫一聲,從床上彈坐起來,冷汗涔涔的恐懼。
“那不是夢哦。”上官初、趙大夫及丁香,異口同聲。
上官白玉昨夜確實回來過,還帶著一隻霸道男妖一塊入夢。
她是來道別,是來一一交代她在世上放心不下的親人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