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國四年,金國的經濟狀況進一步惡化,根本無法無力侵犯。
但是在這形勢好轉的時刻,趙檉卻想不明白了,過去天天嚷著要北伐金國,迎回先帝的呼聲卻越來越弱。他即位之初這種奏章常常堆滿案頭,現在卻成了稀罕物,取而代之的卻是要求削減軍隊開支,減少武備,裁減兵員的奏章。朝野上下似乎已經忘卻剛過去沒有幾年的‘靖康之恥’,完全沉浸在經濟發展、政通人和的好日子裡了。
‘忘戰必亡’這是多麼簡單的道理。趙檉也和大家一樣喜歡過和平的日子,厭倦戰爭,但是富國而不強兵,危機剛剛過去就忙著解甲歸田,必然會走老路。自己費勁巴拉的搞經濟,恢復民生。不也是為了能外御強敵,內安黎民。可強敵未滅,國恥猶存的情況下。他們忘得太快了,而定州路兵馬總管岳飛的一本奏章在朝堂上引起了一場風波…
岳飛上書趙檉‘稱軍馬已經整訓完畢,糧草充足,而金軍日漸衰弱,應起兵北伐,收復燕雲,直搗黃龍,迎回先帝。’有的朝臣卻稱其好戰,國家剛剛穩定。匪寇才平,烽煙未熄,卻要再起戰事於國於民不利。
而其滅金的言論也引起非議,他們以為應乘此時機不是再戰,而是和談換回先帝,哪怕是耗費銀錢。還有人以為現在已經恢復到了遼宋時的舊界,還奪取了雲州,已經佔了便宜,可以與金媾和。再現遼宋‘澶淵之盟’後的百年和平…
趙檉在上邊聽得明白,心裡明白在外敵入侵、戰亂不斷的特定歷史條件自己不斷提高武人的地位,使武將事權增重、地位和威望提高,與宋朝以文制武的傳統國策發生了衝突。而以文制武的傳統國策與武將權力增重之間的矛盾將始終存在。且這個矛盾也會隨著抗金形勢的變化而升降,如今天下似以太平,這個矛盾便開始增強。
岳飛不過是個三邊守臣。一封奏表卻引起他們這麼多言辭激烈的言論,不外乎是擔心戰爭再起武人們必然再受重用。進一步威脅到他們的地位,反而不如趁現在的機會阻止戰爭的爆發。什麼為國為民多半是藉口。對於此事趙檉反常的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也沒有駁斥他們的言論,而是保持了沉默,可事情卻並未因此平息,反而持續發酵。
先是太學數百學生於清明日祭拜成為靖康之變殉難烈士之後,群情激昂,他們以血為墨寫了封奏表進到宮前。宣德門再次上演了‘伏闕上書’的一幕大戲,太學生們宣讀討金檄文,朗讀殉難大臣們的詩賦,呼喊口號,吸引了大批百姓圍觀,一些反戰的朝臣被追打,辱罵,只能避在宮中不出。
太學生上書的次日,各個軍校的學生也‘自發’的到樞密院上書要求出兵北伐,而他們的態度卻比之太學生們‘文明’多了,一直保持著嚴整的軍容,進退有序,嚴守軍紀,更沒有發生打人、罵人的事情,始終保持著剋制。
在文武兩學的學生們群體上書後,又有京中各行會聯合上書。這些人從各個坊市聚集到宮門前,來的不但有各行的大佬,也有殺豬賣肉的攤主,瓦子的伎人,酒樓的泡湯,上灶的大廚,遊方的道士、和尚,形形色色、服飾各異,不一而足。
過去說是七十二行,可宋朝是大發展時期,京中卻有一百零八行,可謂覆蓋了各行各業的每個基層,而且人數眾多,來到宮前的就不下萬人。他們的‘大遊行’一時間轟動全城,而他們比之學生們的遊行卻實惠多了,捐出各色物資、銀錢合計百萬貫以資軍用。
事情越鬧越大,百官們一時毛了爪,又紛紛上奏,有的要求皇帝下旨安撫百姓;有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