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直到那盞燈被吹滅,屋內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還是沒進去。她怕師瑜謹還沒睡著。她知道孕夫是不容易睡著的,她在等。她閉著眼,回想著早上回應顏湘的話。顏湘楞著的模樣她也是瞧在眼底的。怕是顏湘也沒想到她會是如此冷漠地說出那句話。
殺了那孩子。
哪個?
作為醫者,你覺得你目前最容易得手的是哪個?
她當時說出這話,抬起頭,望了顏湘一眼。顏湘眼底閃過一絲錯愕,怕是明白她的意思。
她在門外站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終於伸出手,推開了那門。門在靜謐的夜裡發出“吱”的一聲。她站定沒用力推開那門。按耐住呼吸,聽著屋裡沒動靜,她才又悄悄走了進去。屋裡如同屋外看著一般黑。她卻憑著多年的熟悉感,摸著東西,往裡屋走去。越靠近床邊,越靠近那人,那人身上的體香就清晰地撲鼻而來。
她站定在床邊,卻沒掀起簾子。反而蹲□,伸出手在半空停止住。最終仍是掀開簾子,藉著月色,瞧著心愛之人出色俊秀的容顏。她輕輕用下巴蹭著那人滑嫩的臉頰。望著師瑜謹安靜甜美的睡臉入神。手指停留在師瑜謹隆起的腹部,她垂著眸子。有些不捨和難過,無奈。
那人呼吸綿長,不一會兒似乎察覺到什麼,睫毛動了動。蘇瑞慌亂地起身,放下簾子,躍到房樑上邊。屏著呼吸,就怕師瑜謹察覺到什麼。
她望見簾裡的人動了動,掙扎著坐起來。細白的手指掀開了薄紗般的簾子。朦朧的眸子此刻漸漸清晰。她看著那人努力睜大著因為懷孕而臉頰漸瘦顯得精神的眸子,往四周張望著,似乎在找尋什麼。過後卻垂下眸子,看起來有些失望。她聽到師瑜謹喃喃自語,她怎麼還沒回來呢?會不會太忙了
她的心緊了緊。卻緊握著拳頭,終是在師瑜謹很失望地躺下再去睡去時,她悄聲關門出去。
她往身後的屋子望去,心底卻無比悲涼。
對不起,師瑜謹。
她轉身,從師瑜謹的屋子後面走去。後面同樣有間房。她突然停下步伐,躍上屋頂,透過瓦縫,微眯著眼往裡直看去。竟然有個人影這時候還在那屋子裡。若不認真看,根本不會注意那人。她瞧著那人的身形。待那人離去,她才緩緩從屋頂下來,推開門走進去。
屋內瀰漫著淡淡的迷香。她掩著鼻子,將視窗推開了點。屋內懸掛在搖籃裡的小孩正睡得香甜。旁邊照顧之人卻趴在那裡也酣睡著。她沒去叫醒那人。反而是伸手摸著那孩子的頭。初生的小孩頭髮還沒長齊,只留著零星點頭髮。邊摸著,蘇瑞的眼神在黑夜裡卻顯得閃爍。
她剛才在屋頂,雖然屋內黑漆一片,但她仍可以看到那人靠近這孩子,手握著孩子的小手,愛憐地蹭著小孩的臉頰。
白水心,你果然還是口是心非。
她的手指離開那孩子的頭頂,抱起了那孩子,往屋外走去,順手手指掐住了在睡夢中的男人的喉嚨。
她之前在酒樓就在想師瑜謹身體裡的毒會擴散的原因。師瑜謹挺著肚子不可能會去接觸白水心,他不可能不知道白水心會對他做什麼的。既然如此,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她低頭瞧著懷裡的孩子。小孩子天真無邪,任誰都會對她不設防的。今晚白水心可以偷偷跑來看這孩子,難不保他不會利用這孩子對師瑜謹投毒。而且對師瑜謹身體的狀況的瞭解,白水心不亞於顏湘。她的眼神暗沉了許多。
“可是睡下了?”
她站定在某個屋落前。很有禮貌地敲了下門。她聽得屋內有些響動。最終歸於平靜。她勾起嘴角,冷笑了下。白水心到底是做賊心虛了麼?
她站了一會兒,沉聲道:“水心,我知道你沒睡下。知道你念女心切,不來瞧瞧我帶了誰給你看麼?”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