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著甚是講究的婦人滿面淚涕地大哭著,看來是那瘋癲女子的母親。身邊還有個員外打扮的人,亦是捶胸頓足、老淚縱橫。
旁邊亦有幾個開封府的衙役在戒備著,卻因多種顧忌,不敢貿然上去抓那女子。
包紈一見此景,回頭抓住一個衙役,快速地吩咐了幾句。繼而順手在旁邊的小攤抓過一塊布料,一躍上前把布一抖,將那女子裹住,她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包紈連忙伸手要點那女子的昏睡穴,手上忽然一陣疼痛,原來已被女子抓破了皮。
懷內的女子力氣大得很,包紈只顧緊緊地制住她,騰不出手去點穴。
“不要!你不要過來!牛頭爺爺……馬面爺爺……啊……”女子雙眼定定地看著前方的空氣,胡亂地叫喊著,聲音淒厲,雙手在虛空裡亂抓,看得圍觀的眾人是心驚膽顫,私下嘀咕。
王朝馬漢一擁而上,看那女子已經被布料裹住身子,連忙上來將她制在地上。
包紈好不容易抽出一隻手來,便要點穴,只見女子頓時安靜下來,一手指著前方,雙眼空洞,聲音愈低:“我不跟你們走……不走……不走……”說罷,雙目瞪得越來越大,嘴巴急促地呼吸著,竟就如此斷了氣。
“女兒啊……”一旁那婦人見狀差點昏了過去,丫鬟連忙堪堪攙住。那員外雙膝一軟,跪在地下。
王朝見出了人命,立刻下令衙役取了副擔架來,將女子的遺體用布料蓋住。那員外和婦人撲在上面大哭,一邊苦苦哀求王朝先讓他們將女兒的遺體抬回家中,一邊求官爺定要為他們女兒討個公道。
王朝見那員外夫婦的慘狀,終是應了。他讓馬漢帶上幾個衙役隨他們將女子的遺體抬回府中,一面問了那女子的姓名,便率人回開封府去。
包紈低頭一想,跟王朝說了聲,也隨了馬漢往程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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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何人?”包拯正在花廳內聽王朝述說這離奇之事,問。
“乃是程員外之女婉蘭。”
“你且將當時情形說來。”公孫策言道。
“屬下趕到之時,只見程小姐衣不蔽體、在街上胡亂打人,嘴裡喊的都是甚麼牛頭馬面,幸好小姐上前將她制住……”王朝回想那女子喊得淒涼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頭。
“紈兒可有受傷?”公孫策身後的公孫嵐頓時一步上前,揪住王朝的衣服急問。
“小姐並無大礙……”王朝苦笑地看著自家那皺得像涼瓜、幾乎被扯破的袖子。
“那她人呢?”
“隨馬漢一同前往程府,瞭解案情去了。”
公孫嵐才放下心來,自覺失態,只得乾咳幾聲作為掩飾。
“如此說來,那姑娘若不是身染怪病,便是被人下了藥。”包拯凝神細想了想,望著公孫策道。
“大人此慮有理,但實情如何,還需仔細檢驗屍首以後,方能下判斷。”公孫策點頭贊同。
“光天白日之下,那女子滿嘴神鬼之言,依孩兒看來,莫非是幻象所致?”公孫嵐插嘴說道。
“公子說的不錯,當時那程小姐四處亂抓,似乎有什麼人在半空與她拉扯一般,但我等皆看不到人。”王朝說道。
正說話間,馬漢和包紈已經回府,踏進花廳之內。
“回稟大人,屬下已將程小姐遺體送回程府,並將因由打聽清楚。但那程家老爺和夫人卻死活不許仵作驗屍,說是三天之後便要封棺下葬。”馬漢稟道。
包拯略一思度,心知必有蹊蹺,便讓他們將事情細細說來。
原來包紈和馬漢將程小姐的遺體送回程府後,便向程老爺打聽程小姐瘋癲的箇中因由。程家老爺和夫人先是支吾了半天,才道出實情。原來在程小姐在瘋癲的前一晚已被人姦汙,還吊在房梁之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