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櫻桃在外面道:“二爺回來了。”
緊接著陸緘走進來,目光在林謹容身上一轉:“醒了?看著是休息得不錯,精神了許多。”
林謹容朝他微微一笑,低聲道:“還好。”她未曾綰髮,只將長長的頭髮梳順了,用根絲帶鬆鬆地系在腦後,蔥綠的抹胸外頭也只披了件玉色的素羅輕袍,看著又清爽又嬌媚。
陸緘只覺著身上某個地方合著他的心情一樣,十分不平靜,有一股力量在裡面躍動,時刻想衝擊出來,但現在明顯還不是時候。勉強按捺住了,走到林謹容身邊坐下,用不經意的口氣道:“讓人把彩虹送到阿雲那裡去罷,她適才答應我,由她來照看彩虹。”
林謹容吃了一小驚,認真看了陸緘兩眼,道:“好。”
陸緘便垂了眼,抓起她放在膝上的蔥白玉手,將指腹摩裟了兩下:“適才我稟過了祖父,明日一早你就隨我一同去拜訪諸先生和師母,晚上去岳父家中吃晚飯,已是使人去說了,你可有精神?”
當年他考中回來,要去哪裡她都不知道,更不要說帶著她一起出門。林謹容盯著陸緘和她交握在一起的手,頗有些感慨,低聲道:“你中了的訊息剛送回來那一日,我便使人送了四色禮品去答謝先生。因想著你回來以後也一定要去的,早早備了禮品,只是沒想過我也要同你一起去,便沒有準備諸師母的禮品。這便準備罷。”
陸緘點了點頭,林謹容趁隙與他提起:“人手不夠,要添個得力的打理瑣事,芳竹留在家裡更得用便不同我們一起去了,我想問母親要個人過來幫忙,你看如何?”她說的這個母親,自然是指的陶氏,而非林玉珍。
陸緘微微皺了皺眉,陸家不是沒有人可用,林謹容去問陶氏要人,怎麼都透著一股不相信陸家,與陸家生分的意思在裡面,落在林家、陶家其他人眼裡都會看出幾分其他意味來,實在不妥。卻不好直說,含糊道:“剛才去見了祖父,說是替我們挑了兩房人,隨同我們上京,過兩日就使過來磕頭。要不,你先看看又再說?”
林謹容便知道他不同意,但因著剛承了他的情,也不好多說什麼,拿其他話岔了過去。
相處這麼久,她是什麼心情,陸緘也有了數,看得出她不滿意,卻也裝作不知道,只將途中的一些奇聞異事說給她聽。林謹容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伏在憑几上,撐著下巴聽他細說,遇到感興趣的地方便多問幾句。陸緘見她感興趣,越發賣力。
二人一問一答,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天黑。豆兒領著人把飯食擺上來,林謹容本來沒有食慾,見陸緘吃得香甜,便也陪著喝了半碗白粥。飯後陸緘去給陸老太太和林玉珍問安,她自與豆兒等人商量怎麼收拾行李。
幾個丫頭都是沒出過遠門的,豆兒和櫻桃雖然興奮,倒也還把持得住,雙福、雙全兩個卻是激動得很,不住口地問林謹容,去了京中是否能看見皇帝,是坐船去還是坐馬車。
櫻桃打擊她二人:“奶奶又沒去過,怎麼知道?真想知曉,不妨等二爺回來再問二爺呀?”
雙福和雙全今日才見識過陸緘的威風,哪裡又敢?當下縮了縮脖子,道:“還是不問了,要是二爺嫌我們話多,不要我們去了怎麼辦?”
話音未落,就聽陸緘在簾外咳了一聲,幾個丫頭便都齊齊噤聲,整整齊齊地給他行禮問安,提鞋子的提鞋,奉茶的奉茶,送熱水的送熱水。諸事完畢,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林謹容便將禮單拿出來給陸緘看:“這是給先生和師母的禮品,你看看可有不妥當的地方?”
陸緘看去,精緻的吃食還是佔了大多數,剩下的就是些筆墨紙張並幾匹衣料尺頭,雖然尋常但很實惠,很符合諸先生的風格,便道:“不錯,就依著這個罷。”
林謹容便收了單子,笑道:“明日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