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之後,人多眼雜,彭箐箐哪怕再大大咧咧的性子,但也知人言可畏,不敢明目張膽與一個大男人親暱騎馬,招搖過市。所以,在城門口前,她和蘇宸已下馬,都沒有騎乘,牽著馬匹坐騎,走過長街和巷子,來到白潤樓先見白素素。 這兩日,白守義帶一夥家奴守住了白府各門口,出入必須經過他的批條才行,白素素原本要帶著劉神醫去給爺爺複診治病,卻硬被攔截在府門外,脅迫她若不交出家族生意,就不讓她進家門了,而且還要召集白家族老和掌櫃們,裁決白素素的失職,沒有派人看好白瓷秘方之事。 白素素不想大鬧,讓外人看笑話,所以暫時退避鋒芒,回到白潤樓居住,一邊應對著危機,處理賬目,面對一些做瓷器生意商賈紛紛上門解除了今年購入白瓷的合約,讓她既有怒氣,又有些無奈。目前白家瓷器除了降價,爭取比丁家給的瓷器價位低外,她並無其它好辦法競爭。 但即便如此,白家只有白瓷,而丁家卻有青瓷和白瓷兩種,對那些商賈生意的必要性而言,明顯是丁家勝出了。 潤州城內做瓷器外銷生意的商賈鄉紳們,肯定會偏向丁家,不敢得罪,因為丁家掌握了兩種最主流的瓷器燒製和量產,而白家卻只有白瓷,顯得單一了。 雖然以前白瓷比青瓷更受歡迎一點,白家的瓷器生意佔據份額較多,但這次此消彼長之後,白家的瓷器生意怕是要折半了,在價格上也要被迫下調才行。 當然,最讓她擔憂的事,還是其祖父的病情,在發病當天,白素素就請來蘇宸的師弟劉神醫給白奉先診治,用了藥石和針灸,稍稍控制了病情。但是接下來幾日,中風之疾又再次嚴重,昨日白素素再帶劉神醫上門給她祖父治療時,卻被白守義帶人給攔截住了,不讓其進門。 病沒有看成,不知爺爺是死是活,家門被二叔堵住不讓踏入,白素素憂心如焚,寢食難安,加上生意上的諸多打擊,焦頭爛額,身心憔悴,如同陷入一個泥潭不能自拔了。 雖然往日有著精明頭腦,但歸根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在古代女子拋頭露面做生意本來就少,哪怕她帶著兩個心腹掌櫃,登門去拜訪那些二流商賈家主,卻還是吃了閉門羹,或是得到敷衍的說辭。 他們現在寧可得罪白家,也不敢得罪丁家了,因為白家的作用沒有以前重要了,可有可無,但是丁家卻不可或缺起來。 二樓房間,外軒室。 白素素皺起黛眉,問道:“劉神醫,我爺爺的中風之疾,是否能夠治癒?” “這個……有些棘手,畢竟白家主他年事已高,氣血陰虛,本就容易引發中風,而且,在兩次診斷中,老夫在白家主的體內,透過把脈,發現了他脈象紊亂,跟以往中風還有些區別,甚是怪異,一時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如今你二叔不讓咱們進入白府,接觸不到白老爺子,更是沒有法子了。”劉神醫如實回答。 白素素臉色愈發清冷,想到她二叔的所作所為,迫不及待要趕她出門,奪回家族權力,那刁鑽刻薄的臉色,還有惡語中傷,哪裡還有一絲親情味道?簡直當成了仇人一般,都說無情帝王家,在豪門大族內也是如此。 此時,院內的閣樓階梯上,傳來了腳步聲,彭箐箐大聲喊著:“素素姐,我把人帶回來了。” 白素素正在煩惱之中,聽到這句話,想到心中掛念的某個人回來了,心情倒是好轉了一些,她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打算要親自開門,連丫鬟小桐都不使喚了。 “吱呀!” 房門開啟,白素素開啟房門的剎那,就看到了彭箐箐喜洋洋的神色,和蘇宸一張睏倦的面容,淡淡笑道:“你們回來了,進屋來吧。” 彭箐箐先開口問道:“素素姐,你們白家情況如何了,今兒個有沒有進入白府去?” 白素素搖頭道:“還沒有去,二叔把大門給堵住了,除非硬闖,否則,很那進去。” 彭箐箐有些擔憂道:“那白爺爺的病情,豈不是要被耽誤了?” 白素素輕嘆一聲,點頭道:“我方才也是跟劉神醫在討論爺爺的病情,若是二叔仍一意孤行,不念舊情,素素也只能硬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