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他,明明就是想戲弄我,還找了這麼離譜的理由……
我轉頭到這邊,沈闊又跟過來,解釋道:“天下大道就是這樣的,我給了它機會逃,它被水沖掉,就是它的命了。這遵循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不是?”
我哼了一聲,不屑地說:“冷血無情的達爾文主義者。”
“你覺得達爾文主義無情?”沈闊認真起來,與我辯論道,“大音希聲,大愛無情,聽說過沒?”
“你說自己是大愛的話,將螞蟻接到自己的指尖再送回到地上不就可以了?”
話音剛落,沈闊的手摸上我的臉頰,我怒了,拍掉他的手。
“你看。螞蟻死了。被你拍死的。”他委屈地說。
我被他的詭辯氣笑了。
我正笑著,我背後有個聲音響起來:“沈闊,你怎麼在這兒?”
我一轉頭,見是周董,立即收住了笑容,恢復了高冷的表情,周董是什麼時候從佛堂裡出來的?又聽到我們說了些什麼?
光線太暗了,我剛才竟然沒有察覺。
沈闊說:“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陸星。”
我愣了,我心想,你隨便找個藉口也好呀,為什麼偏說是來找我?
周董看看我們兩個,幽幽的說:“那我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逛吧。”
周董和Fiona走後,我恨恨地瞪了一眼沈闊。
沈闊臉皮那個厚啊,直接就無視了。
“周董不需要你,我需要你,來陪我散步吧。”他說。
散你個大頭鬼,我心裡罵了一句,氣呼呼走進了樹林,走了一段路,我見到一扇院門,我怕沈闊追上來,推了推門,門竟然被推開了,我走了出去,又轉身將門合上,面前是一條幽靜的小路。
我沿著石徑往前走去,耳畔深夜的蟬鳴也漸漸落了下去,眼前出現的景色有些與眾不同了。
白天過來的時候因為沈闊硬拉著我閒聊,我們只參觀了部分寺廟,見到的也全是青苔和石頭組成的枯山水之景,可現下看到的是卻是全然不同的。
竟然有池塘,也有楓樹,也有灌木,還有各種草花。
我在月光下游賞了一會兒景色,漸漸忘了沈闊在身後追我,我一直走到了庭院的另外一道門口,我抬手推了一下,這扇門被鎖上了,我心想,是否這道門就出了寺廟了。
Fiona關照過,晚上寺廟是宵禁的,我便往回走。
這時候,月光開始轉向,庭院裡沒有來的時候視線好,我走得磕磕絆絆,也有些迷迷糊糊,這些矮矮的灌木叢、溪水、亂石,怎麼看上去都差不多?
我有些害怕了,一邊提防著腳下別踩到青苔滑倒水裡,一邊在兜裡掏著手機,想打個燈照明。
我往身側摸了一下,我此刻穿的是寺廟發的羅漢服,根本連口袋都沒有,更別提手機了。
這時,我才真正害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