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瞭解周照,我會說“你不是那種趁虛而入的小人”,但是這種話對周照沒有半點用處。
哭呢?掉眼淚是軟弱的表現,會被他所不齒。
我幾乎是一動不動地靠在周照的腰間,他的褲帶離我近在咫尺,只需我的手指輕輕往上一勾,我和他之間的關係便瞬息變化。
可我不想那樣做。
於是,我理了理頭髮,站起來,看著周照說:“周董,關於沈氏集團股票暴跌的情況我已經跟您說了。至於您是如何決策的,那是您的事。我賬戶裡的股票相比L集團的持股,也許無足輕重,不過,哪怕是這樣,我也絕不會在此刻拋售的。”
周照面露不悅,他的呼吸一沉,說:“陸星?!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他這麼聰明,怎麼會聽不出我的弦外之音?
我在譏諷他,不念舊情,同時也在表明自己的立場。
我和沈闊,雖然沒有了情,但仍然有義,沈闊屢次幫助艾小魚的情義,我會永遠記著,斷然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
他臉色驀地一沉,走去門邊,開啟了門,一副“送客”的姿態。
我突然感到害怕,剛才那個保鏢還不知道在不在門口,如果我現在從周照房間出來,他會不會趁機報復……
我擰著眉,挪不動步子了。
周照站在門口,眼神在我糾結的表情上來回打轉,思索片刻後,他重新關上了門,並落了鎖,雙重,連鉸鏈都掛上了。
他抱著胳膊看著我,忽然幽幽嘆了口氣:“陸星,你過來。”
我的腳就像被釘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於是他走過來說了句:“記住,今天是我救了你。第幾次了?你自己想。”
說完,他將旁邊的沙發開啟,從櫃子裡拿出了條毯子裹在身上,和衣而睡。
他一句也不問,就知道我遭遇了什麼?
他朝我看看,並用下巴指了指床:“去睡吧。”
我整個人都傻了,情況變化太快。我甚至還在盤算著是留在房間裡的風險大,還是走出去的風險更大。
他翻了個身,拿後背對著我,悶悶地說了句:“陸星,如果我真的要對你怎樣的話,你還有機會站在這裡嗎?”
這話讓我汗顏。
周照永遠能用兩句話就把人戳得體無完膚。
我妥協了,躺在周照的床上,內心萬分焦灼,望著黑洞洞的天花板,我嘆氣著翻了個身,誰知周照正巧也翻身過來對著我。
他在黑暗中默默地看著我,那眼神就像是我做了背叛他的事。
“對不起。”我默默的說。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可是轉過身的時候,眼淚卻不爭氣地從我眼角滑落下來。
……
第二天一早,我睜開眼睛,周照正沉默著坐在床畔看著我。
“早上好。”他說。
時間應該不早了,外面的天都亮了,這可是在極夜的十二月。
“收拾一下,飛機已經準備好了。”他走過來摸摸我的腦袋。
“去哪兒?”我睜了睜眼睛,“昨天說的是今天要去參觀城市(小朋友參觀城市,我們去參觀丁丁)博物館。”
“行程臨時更改。”他戴上手錶,衣服也換成了正裝,“週末我還有別的事,今天啟程,到上海也該第二天下午了,趁週五下班前,趕去沈氏集團一趟,看看情況到底怎麼樣。還有沒有的救,還有沒有救的必要。”
“哦。”我從床上下來,想要擁抱周照,感謝他沒有見死不救,剛伸出手,門外傳來敲門聲。
周照小聲命令:“躲被子裡去。”
我馬上懂了,一個翻身躲進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